警察最怕外国人死在自己国家领土上,会引来很多麻烦,制造不良国际舆论,弄不好当官的乌纱帽也不保,所以东哥说这个办法最管用,不过切记,注意方法和技巧。
为了能够被放出去,我和吴一凡打算先从绝食开始,第一天我们什么都没吃,第二天也什么都没吃,我晚上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坐起来好几次又躺下去,起身摸着黑摸到送来的面包,好几次拿起来送到嘴边又放下了。第三天,我开始觉得头晕了,不过拿了面包的手马上被吴一凡打了回去。到了晚上,全身无力,心神不安,一直坐起来,和吴一凡对视一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饥饿的狼眼睛总是泛着绿光了。
那个巴基斯坦人不错,他看我们饿得眼睛一翻一翻的,就给我们偷偷留了一个面包,等警察收走饭盆后拿给我们吃,我和吴一凡都没力气道谢了,一边吃一边对他伸出大拇指,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警察对我们的绝食没有任何反应,我们也最终没有抵挡住饭菜散发的香气的诱惑。
绝食宣告失败。
失去自由的痛苦,只有坐过牢的人才知道,我们日日夜夜对着墙壁,想出去都快想疯了。
终于有一天,我望着送饭送来的装鱼子酱的玻璃罐子,我对吴一凡说,我们割腕吧。
他说好,你敢动手我也敢动手。
我们藏了两个罐子。我们没有傻到真想自杀的程度。我们打算等第二天警察来送饭的时候动手。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用玻璃划过自己的手腕,我明白那几根粗的筋是动脉,真划破了就止不住血了,我和吴一凡都很紧张,研究了一晚上觉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送早饭的走过来了,我和吴一凡互相使了一下眼色,我就使劲朝自己手腕竖着划了下去,吴一凡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当时血就流出来了,那个巴基斯坦人哇啦哇啦地大叫起来,还跑到门口去拼命砸门,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捷克语。我这时候开始害怕,我害怕血从自己的血管里就这么流干了。
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果然,两个警察跑过来开了锁,拿着白布给我们狠狠扎紧伤口,把我们固定在担架上,送上了救护车。
我们被送到了医院。
我小声对吴一凡说:“一有机会我们就跑掉。”
然而,狱警对这点小聪明再熟悉不过了,两个大块头警察眼睛一刻都不离开我们,急得我心里痒痒的,像有一群小虫子在爬。
我们在病床上被铐了一天,旁边的吴一凡转过来说:“妈的,这还不如被关着呢!”
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会讲中文的老外,给我们做心理辅导,让我们不要想不开。我们听着觉得好笑,我们是最想得开的其实,他不知道而已,我刚才还和吴一凡说了过来给我们打针的护士胸部好大,看的我快晕过去了。
第二天,我们被送回了原来的地方,手腕上缠着纱带,垂头丧气。
进来已经两个礼拜了,放风的时候和尚他们说,已经过了十二分之一的时间了,熬吧。然而这两个礼拜对我来说,心里像有着无数个蚂蚁在爬在咬,在一点点吞噬我的心脏,日子每过一天,我就觉得心里愈加透不过气来。
“我要出去!”我对他们说。
送饭的时候警察已经用塑料罐子代替一切玻璃制品了,我不顾吴一凡的阻拦,打算用脑袋撞墙。
他见劝我也没有办法,便说:“随你,不过轻点,等他们来了你再来真的,我和巴基斯坦人先帮你用手砸墙头。”
等到送饭时间,他们两个开始拼命用手敲墙头,然后巴基斯坦人故伎重演,跑到门口大声砸门,我听到外面脚步声急促起来,开始用脑袋撞墙。
我觉得头脑发昏,然而两个多礼拜以来的压抑使我想通过撞墙发泄出来,我拼命地撞啊撞啊,我觉得头上有液体流出来,我没有停下,继续撞……
我终于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那一刹那,我来不及恐惧死亡。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病床上,而且是同一张床,同样的心理医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同样的护士小姐给我打了同样的镇静剂,我同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在同样的时间醒了过来。
有什么比绝望更加让人悲伤的呢?
我被送回牢房是在三天之后。
“以为你死了呢。”吴一凡说话的样子像快要哭似的。
巴基斯坦人也一脸怜惜地看着我,那个越南人拿出一包烟递给我,我不要,他非要给我,我就拆开了,每人散了一支,抽了起来。
伤口还没有长好,我天天觉着头疼,几天前撞过的那堵墙,上面还留着暗红色的血迹,真不敢想象那就是我的血,我看到它就觉得头晕。
香烟是个好东西,它让我放松下来。我从心里感激这个越南兄弟。
第二天放风的时候,东哥看到头上手上都绷着纱带的我,说:“别想着出去了,半年一晃就过去啦。”
我点点头,拿出几根昨天越南人给我的香烟递给他,又给了李明德还有和尚两个人几根。
天又开始下雪了。
我仰望天空,低下头狠狠吸进一口烟,一下子吸到肺里,我被呛得咳嗽起来。
我渐渐地安静下来,开始懂得去打发时间了。我空下来的时候就跟着巴基斯坦人学学简单的捷克语,旁边的越南人也是刚偷渡被抓到的,我学的时候他在一边也乱比画,吴一凡则自己坐在角落里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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