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无期前途茫茫的感情和我一无所有带来的心理压力,让我开始多了许多观察和审问,我必须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
新年即将来临,我心里空空的,想起去年的现在,我不知道是否应该为当年的期盼成了现实而沾沾自喜。
我和凯霖去了铁塔附近,她早就说这是她好几年来的习惯,去热闹的地方和很多陌生人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地铁里到处都是喝多了撒酒疯的小年轻,铁塔附近人潮如涌,偶尔会有人点起爆竹,“啪”的一声吓人一跳。新的一年的到来真的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吗?
零点到来的时候,所有的人欢呼雀跃,我甚至带点尴尬地抱住了凯霖,这一刻我心情格外复杂。
凯霖满脸的不愉快,她说:“纪国庆,你不爱我了吗?”
“没有,我爱你凯霖。”
我从她身后抱住她,我们抬头仰望铁塔,在黑暗里,铁塔闪亮起璀璨的灯光,只是这灯光和每天晚上整点的时候亮起来的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我则眺过铁塔,看到了寥寥的星空,一弯惨淡的月亮悬挂在天际,遥远处星火孱弱,寂寥不堪。
我开始刻意坐地铁出门,凯霖多少有些明白我的心思,只是没有说什么。
我们都意识到这样一个尴尬的现实:我和她之间,已经有一种隔膜,它在我的自尊心和虚荣心熏染下漫漫滋生。
我刻意回到安静的自我,自己一个人体会空洞失落或许更好,少了很多无名的压力。我下午不再和她一起回家,开始到外面逛荡。
我嘴里叼着烟,手插在口袋里,一边走路一边脑子里滋生着各种想法,看着那些开着奔驰宝马的温州小老板,我总想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只是我在十三区转来转去,越转越灰心,想做的行当都有人做了,餐馆多如牛毛,食品商店到处都是,旅行社众多,理发店手机店糕点店一家接一家,我想到一些主意的时候,会兴致勃勃地给吴一凡打电话,他嘴上热乎一下,和我一样,三分钟热度,过两天就忘了。他在否定我所有的想法之后,叹气说道:“哪还有什么好做的行当,这里服装小商品批发做的人也太多了,现在好像什么都难啊。”
我郁闷的时候,常去饭店旁边那家PMU酒吧。PMU是个连锁的酒吧,在这里可以下注赌马。这里客人多数是社区的老头,偶尔还会进来个把要酒喝的流浪汉,不过这种地方很随意,你大可不必对别人回避自己身上的油烟味,大可随意地吞云吐雾,把香烟屁股随地一扔。
正是在这里,我认识了越南人多米尼克。
他一张脸有着在国内偏僻农村田间耕作的农民的黝黑肤色,他的牙齿被香烟熏成黄黑色,他每天下午必然待在吧台的角落,要一杯啤酒,手旁边放着一张当天的赛马报纸。
多米尼克是法国名字,我并不知道他越南名字叫什么,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只知道他来法国的时候比我还年轻。他会说几句中国话,他告诉我,他的爷爷是中国人。我嘿嘿地笑几声,递给他一根香烟。他则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空着的吧台椅上,点起我递给他的香烟,偶尔会帮我要一杯啤酒,我会毫不客气地拎起来就喝。
有一回我正发呆,偶尔看看吧台里站着的新来的学生妹,多米尼克一拍大腿,喊道:“赢了!”
我看他如此兴奋的样子,问他:“你赢了?”
他脸都憋红了,说:“赢了赢了。”
我心想,这么激动,肯定没少赢。
他得意地朝我竖起三个指头,我问:“三十?”
他摇摇头,对吧台里的小姑娘喊道:“再来两杯啤酒!”
我大喝一口苦苦的啤酒,抹了下嘴巴,问道:“三千?”
他摇摇头,说:“不是,我赢了三百!”
我被他钓起的胃口丧失了一半,我生怕他中了个三百万欧元大奖,那我就受不了了,不过我好奇地看着那些数字,问他:“这东西怎么玩?”
他得意地说:“我经常赢的,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玩吧,我帮你选三匹马,你自己再押一个两个的,准没错。”
我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问他:“你昨天输了多少?”
他说:“一百六。”
“那前天呢?”
“前天赢了四十。”
我被他一说,心里开始痒痒的了。见他换出几张大票子来,就更像有蚂蚁在心里爬了。我嘴上说不玩,到了第二天,我拿出几十块钱放在了他面前,说:“今天我也买一把。”
他告诉我几匹看好的马,然后我自己随便买了两个数字。
结果,他告诉我的马居然只有一个没中,其他都中了。可惜我自己选的马一个都没中。我没灰心,第二天我好好地观察了一下那几匹马,加上他看中的三匹,结果,我中了四头马,赢了八十块钱,除掉昨天输掉的,我还赢了好几十块钱。
我请他喝了好几杯酒才离开。
傍晚到饭店上班的时候,凯霖闻到我身上的酒味很重,眉头一皱,说:“你干吗去啦?”
我说:“我看别人赌马,也押了一小下下,居然赢了呢。”
说完,我把皱皱巴巴的钱掏出来,扔在了桌子上,打了一个响嗝就进厨房干活了。
我渐渐地淡忘了自己要做生意的事情,也渐渐地淡忘了自己内心的追求,我沉浸在赛马这件事情上,脑子里只有那些身上写了数字颜色各异的马。每天一吃完饭我碗一丢就跑去酒吧找多米尼克了,赛马成了我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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