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差不多饭店要关门了,我出门给凯霖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就接了。
我沉默了一下,电话那边是凯霖笑着问我:“怎么回事纪国庆?下次有事可一定要先和我说哦!今晚累死我了,你怎么谢我?”
我听到凯霖说话的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了又想,说:“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
凯霖说道:“不会吧你,纪国庆,是不是嫌工资不够高,想炒我鱿鱼啊?”
我忙说:“不是不是。”
“我想请一个礼拜假。”
“为什么啊?你嫌太累了么?”
“不是,我想歇一下。”
“怎么了纪国庆,怎么觉得你今晚说话怪怪的,你在哪里啊,我去找你?”
虽然我很想见到她,可是我想到自己肿着眼睛的狼狈相,说道:“算了,改天吧。”
没想到凯霖生气了,她口气坚决地对我说:“不行!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的话,这饭店还要不要开了,你怎么不替别人想想?”
我听了这话一阵心酸。
我沉默了几分钟,说:“我妈妈死了,出了车祸。”
说到这里我眼泪就流下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然后她低沉的声音对我说:“对不起,纪国庆,我错怪你了。”
我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说:“没事。反正就这样了,我没身份,也回不去。”
凯霖说:“那你先歇着吧,我先找个学生临时过来帮帮忙。”
我说:“那就这样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少抽点烟。”
她“哦”了一声。
我刚想挂上电话,凯霖突然问我:“你在哪里啊,我去找你啊!”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算了。”
她好像很失望,说:“好吧,那你节哀顺变,晚安。”
我挂了电话,慢慢朝家里走去。
回去的路上我感觉格外孤单。雨下大了,打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泥浆四溅,我身上又湿透了,雨水渗透进了衣服,我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
我走了五分钟又转身,走到电话亭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我抬头看着橘黄色的路灯,雨丝绵绵不断地从天上落下来,仿佛是一张巨大的网朝我身上盖过来,让我觉得压抑,直到无法呼吸。
我想到妈妈,然后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我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站起来的时候脚都麻了,人都差点摔倒。我进了电话亭,想给吴一凡打电话。电话通了,吴一凡迷糊了一阵子,我说是我啊,纪国庆。我听到电话那头一个女人嗲气地问道:“谁呀,大半夜的。”
吴一凡听出来是我之后还没等我开口就抱怨道:“妈的,几点啦?”
我说:“才十二点多就睡觉,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嘛。”
他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你小子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啊?”
我说:“你不是谈恋爱么?”
“靠,那就不能找我啦?”
“我就不凑热闹了。”
“对了,你小子,那个凯霖搞定没有?”
“没有,那次阳痿了。”
他在电话里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从头到尾说我家里的事情,除了自己的痛心和别人的惊讶,任何人都不能替我承担什么。
我说:“电话费太贵啦,先不说了,回头去找你喝酒。”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出了电话亭,走几步又回过来,然后又离开,这么转了好几个圈子,心一横,进去拨通了凯霖的电话。
“凯霖,来接我吧。”
电话那边凯霖抱怨道:“你这个人,刚才说找你,你不肯,现在我都快到家啦。”
我一听,觉得很不好意思,就说:“哦,那算了,真不好意思。”
她笑了起来,说:“没有没有,正好发动了车子,你在哪里呢?”
“在ported'ivry。”
“你等我五分钟。”
果然,五分钟后,凯霖的车子停在了电话亭旁边。我上了车子,撩起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水,说:“好大的雨。”
她没搭我的话,只是不停地抽烟,看得出来今晚很累。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凯霖的脸,平静,美丽,就如我第一次遇见的那样。
我没敢看她,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我拿了她的香烟,也点了一根,然后看窗外发呆。
今天足足下了一天的大雨,来巴黎以后这是第一次下大雨,难道是老天替我哭泣么?
她开车的时候很猛,黄灯亮了都加足马力冲过去,我发现我们的性格里有些东西是那么的像,情绪化,急性子。
到了她家,她拿出一套干净衣服,是男式的T恤和短裤,递给我说,快去洗洗吧,看你浑身脏的。
我说:“是你原来男朋友的么?我不穿。”
她赌气地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说:“那随你。”
我闷闷不乐地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我脱下泥泞的衣服扔在了地上,然后爬进了浴缸,调好了水温,开始冲洗自己。
我觉得浑身发烫,头昏昏沉沉的,想起来家里发生的事情我脑子就隐隐作痛,温度偏高的水从头到脚冲洗着我身上的泥浆。我觉得非常惬意,阵阵轻松,除了右手被玻璃划破之后在水的冲击下流出淡淡的殷红色液体让我视觉上有些不适。
然而这种微微的疼痛反而带来了某种痒痒的快感。
我转过来,看着对面墙上的大镜子,镜子上全是水汽,我隐隐地看到自己瘦瘦的影子,像一个干瘪的猴子那么猥琐,想到这里我嗓子一阵痒痒,我大声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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