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我骂道。
我摸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坐在了马路边上。
外面吹来阵阵凉风，我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突然有人在喊我名字，我回头一看，是阿木。我说：“被你吓了一跳，等会儿再上去吧，黄明辉和那个女人在办事。”
他骂道：“黄明辉真是自作自受，把钱都花这个女人身上啦，真是傻逼！”
“是吗？”
“可不是嘛，这个女人经常问他借钱，黄明辉自己脑筋转不过弯，怪谁？”
阿木递给我一根“555”。
我接过来点着了，问他：“法国也有三五卖么？我上次怎么没看到。”
“有钱什么买不到？”他嘿嘿笑道。
我知道他又在炫耀，便没有接他的话。
我觉得这根“555”味道奇怪，就问他：“这个香烟怎么这么怪？”
“你可能不习惯抽外烟吧。”他白了我一眼。
我刚想说我在广州一直抽“555”，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这时阿木的手机响了起来，阿木走到一边低声说道：“要多少？好的……四十分钟左右吧，到时候电话联系。”
我们上了楼之后阿木摸索了一阵，拿了个报纸包着的东西就出门了。我也冲了凉上床睡觉。
阿木是个烟贩子，专门卖走私过来的香烟，而且是假烟。
这是我几天之后发现的秘密。我不是傻子，美丽城和十三区的小广告我看了那么多卖香烟的广告，他一讲电话我就怀疑了。终于有次我按捺不住好奇心，翻开了他藏在床底下的大箱子旁边的手提包，看到了塞得满满的各种香烟。我明白那个紧锁的大箱子里装着什么。
有一天我故意对着阿木说道：“法国香烟真他妈的太贵了，我看到好多人贴广告卖各种香烟，不知道哪家便宜。”
阿木一听就转过来问我：“你要买烟么？我有个朋友卖这个，很便宜的。”
“中南海十欧一条。”他补充道。
我说：“那个肯定是假烟，我还是不买了。”
他说道：“真的也有啊！给你最低十七块钱一条，卖给别人都是二十欧元呢。”
“好吧，你带一条给我。”
从此我就从阿木这里买香烟。
明知道他是在做犯法的事情，我戒不了烟，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了他销赃的对象。
我每天早出晚归，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发工资的那天我分外激动，从管账的秀云姐手里接过鼓鼓的信封。晚上回家走在路上我一个手紧紧捂着口袋里的信封，步子轻得似乎要飘起来。到了家里趁他们不注意我打开信封点了两三遍，全是十块二十的票子，没有再大的，连着平分的小费，我第一个月赚了六百一十三块五毛，比我想象的要多。这些都是平时饭店的营业款。我明白饭店发给我们现金，一方面我们没身份没法兑现支票，另一方面老板也可以逃税。
第二天晚上我就去找吴一凡，还了他一些钱，给了他几包香烟。他也发了工资，我们分外激动，聊了不少各自打工的饭店里的趣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有把那次和黄明辉的姘头上床的事情告诉他。
这段时间我一方面卖力工作，一方面了解了不少饭店的事情。
我慢慢明白饭店其实就是个浓缩的社会，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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