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姜湛说：“只要两百块。”
罗跃这才没哭着嚷着要继续给钱。
而旁边，罗跃的妈妈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家傻儿子。
——这人明显都没说借字，那这些钱给出去肯定有去无回的。
两百块其实不少了。
姜湛走的时候，罗跃‘汪’的一声哭了。
罗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他就是难过啊。
姜湛背对着他，脚步一顿，再抬脚时步伐已经快了很多。
如果记起来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伤害，那……真的不如忘掉。
忘掉这一切，对谁都好。
姜湛拿到钱，带着姜白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才打到一辆的士。
这位的哥一听两人要去墓园，飞快的打了方向盘，见鬼一样的跑了。
的哥的心里话——
刚开始以为真的是两个人要打的，可是当他停车后，发现那俩人身上一点雨都没有！
要知道外面下了如此大的瓢泼大雨，这两人分明没打伞，可他们就连头发丝儿都是干的！
而且还开口就要去墓园……
不敢拉不敢拉，必须跑。
第二辆的士过了五分钟，停到了两人面前。
姜白使了个眼色，姜湛直接拉开车门，与姜白并排坐在了后座上。
司机师傅说：“两位去哪儿？”
姜湛甩出一张百元纸钞。
“墓园。”
“好嘞，这就出发。”
这年头的哥的微信群无比活跃，就在方向盘前面支撑一个架子，把手机放上去。
不仅可以网上接单，闲了还能跟老伙计们唠嗑。
当然，除夕的单子比较少，大家这会儿在群里都商量着什么时候收车回家。
马路上除了瓢泼大雨，车子很少，的哥打开了自己不断弹出新消息的微信群。
还一边跟乘客聊天。
“两位除夕去墓园，节哀啊。”
姜湛没说话，姜白应了声：“嗯。”
“我们这群里居然有个人说他接客接到了鬼哈哈哈哈哈，当的哥这么多年，夜班也开了这么久，哪有什么鬼啊。”
姜白：“？”
“你看这还说得有模有样，说什么就在胡同口，一男一女站在雨中却丝毫没有被淋到，一开口就要去墓……墓园！”
姜白眯起眼睛：“？”
司机师傅说：“这怎么跟你们有点像呢？都在胡同口，一男一女，墓园哈哈哈哈哈哈。”
姜白：“哈哈哈哈……”
司机师傅说：“要不是你们撑着雨伞，我还真要以为你们就是他说的鬼了。”
姜白：“……”雨伞？
司机师傅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说：“你们有雨伞吗？”
姜白说：“当晚有，这不就在脚底下么……”
总算知道上一个司机为什么直接跑了。
这位司机师傅听到这里，这才又恢复了爽朗又健谈的样子，“我就说嘛，我开出租二十多年了，还没见到过鬼呢哈哈哈哈。”
姜白靠着姜湛的肩膀，也不再说话了。
越临近墓园，她的心也越来越沉甸甸的。
“如果、如果傅川真的去给我扫墓，我该怎么办……”
到这个时候，姜白希望傅川也能够彻彻底底的忘掉她。
与所有人一样，虽然会突然难过，但却并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
司机师傅本来还想继续说些段子来缓和气氛。
不知道时停到了姜白这句很小声的话语，亦或者是想到了姜白和姜湛其实根本没拿伞……
司机师傅噤若寒蝉，车子也开得飞快。
——怕啊！
不知道后座两位是人是鬼，总归先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他们应该就不会纠缠自己了吧。
菩萨保佑啊！
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楞是二十分钟就到了。
姜白跟姜湛下了车，司机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一凉。
果然没有雨伞！
而且大雨根本不能接近他们分毫！
太太太可怕了！
最主要的是，刚刚那个女人还说有人给她扫、扫、扫墓……QAQ
司机师傅拿着手上的百元大钞，感觉这是个烫手山芋。
但是他来回看了几百遍，这都是真钱。
不是冥币。
司机师傅想不通，也不敢多想，一脚油门赶紧提前下班回家了。
姜白以为自己声音很小，是不会被听到的。
没想到还是吓到了这位路人的哥QAQ
“去看自己的慕，这种感觉还挺、挺新奇的。”
姜白察觉到姜湛状态不好，脸色也一直都没缓和过，这会儿在努力的让姜湛打起精神。
姜湛听到这话，沉默半晌。
突然低头咬住了姜白耳垂。
在姜白有反应之前，他又很快松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
姜白：“……”心虚的捂住耳朵。
姜湛则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以后不准乱说。”
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说。最好说些吉祥好听的话，让人会对未来充满希望的。
姜白说：“好的好的我不说——”
话音还没落下，姜湛带着她转了个弯，就看到大雨冲刷下的白色大理石碑前，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手执一把黑伞，留给姜白和姜湛的只有一抹侧颜和一簇遮在耳前的短发。
伞檐宽大，让姜白看不清他的面容，可这个身影，姜白却十分熟悉。
——这人必定是傅川。
让姜白觉得陌生的是傅川此刻的气质，跟姜白记忆里相差甚远。
如果说出车祸前的傅川是十二中校霸，才高一就敢跟更高年级的学长们叫板。
那么车祸后的傅川身上则多了更加顽强的生命力。
他一直在努力的复建，粉碎性骨折到那个程度，最后居然没有截肢，只是打了钢板，而且，傅川还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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