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哲平义眼一扫。
这具臃肿尸体的死因和之前的健硕男人一样，是后脑受到重击。
这才二十几秒的时间……
鸡皮疙瘩瞬间从伊泽哲平的两臂泛起。
汗珠滴落到眼睛的位置，他伸出手背一抹。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向来以稳定性自豪的右手，竟然在无意识的颤抖着。
“你！”
伊泽哲平转头怒喝一声，叫住一个神色惊疑不定的小弟。
“去给我把门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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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走廊尽头的大门，目视前方的同时，他顺手关上了门，不给后方枪手瞄准射击的机会。
房间内，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强自镇定神色，与他对视。
男子拿着手枪，枪口朝他对准。
在他身旁，是一个倒在血泊之中，衣衫不整的女性。
不是性偶。
看装束，是歌舞伎町的人。
死因是胸口的枪伤，就伤口展现的威力而言，和眼前男人手中的手枪相符。
“你想要什么？”他对孙露说道，“别冲动，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血剃刀的组长之一，渊上靖广。”快速将男人的面容和信息对上号，孙露一边直面枪口前行，一边神色平淡的说道，“给你五秒钟，告诉我会长在哪。”
“谁派……不，多少钱？或者你要什么？”
“五。”
渊上靖广的枪口仍对着他，孙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拖着跛脚，面无表情的朝他走近。
“四。”
“都好商量！”他慌忙的伸出空着的左手，拉开抽屉的柜子。
“三。”
“这是我们这个月赚到的，全在这张卡里！”
渊上靖广抽出一张粉色的，像是内存条一般的卡片，放到身前的桌上。
“二。”
孙露已经走到了枪口前不足二十厘米的位置。
“告诉我位置。”
“或者朝我开枪。”
在极端沉重的压力下，渊上靖广的瞳孔和手臂同时颤抖起来。
如渊入狱的冰冷杀机将他牢牢锁定，他毫不怀疑，扣下扳机的瞬间，他就会立即死去。
恐惧死亡是生物的本能，而眼前的男人借着刀锋般的杀意，将这种恐惧化为了恍若实质的威压。
中年男人几乎要昏死过去，大脑也变得混沌。
“啪！”
旁边的房间传来了大门被踢开的声音。
“一。”
眼前的男人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对他伸出了右手。
“隔壁青森街15号公寓，805房间。”
渊上靖广一个激灵，快速的张口念道。
面前的男人微笑起来。
像是心脏被人用力捏住的压迫感散去，渊上靖广这才发现，自从这个男人开始倒数后，他就一直没有好好呼吸过。
“呼……呼……”
他顿时像是刚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很不错，你没有骗我。”
抬起头来，终于松了口气的中年男人注意到，被大雨淋湿的闯入者，毫无改造痕迹的白皙面容上，有着超凡脱俗的惊艳。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一个晃神的同时，渊上靖广不禁想道，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意识到呢。
不过看这样子，他应该不用死了吧。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中年男人毫无知觉的死去。
“这是奖励。”
甩了甩右手指尖温热的鲜血，孙露对着男人的尸体说道。
“嘭！”
重重一脚踹开房门，伊泽哲平和身旁的数个小弟神色紧张的闯了进来。
组长渊上靖广无声无息的趴在桌上，脚下是一具少女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他身后的窗户大开，细密的雨点随着呼啸的风，沾湿了房间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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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矮墙，孙露越走越慢。
这场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雨点变得越来越小，他的胸膛却一片滚烫。
还好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天，不然这回真的要死了。
躲在路边的一处房檐下拧干了衣服，孙露摸了摸脸。
连最基础的易容都维持不住了么。
刚刚那个中年男人的表情，让他意识到了这点。
作为杀手，平凡的长相的确是有必要的。
杀手必须获得先手权，一张过于招摇的脸会影响行动。
当然了，若是将目标定为具备超凡能力的魔女，那刺杀的逻辑，又会有其他的改变。
【想杀死魔女，就要先使其娇羞】
这句话虽然可笑，但也并非毫无道理。
出名是杀手的大忌，如果连脸和身体特征都被记住，那也意味着杀手生涯的结束。
不过，只要具备随意换脸的能力，这张脸是不是足够平凡，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虽然这样说，但孙露的易容术其实也只是基于面部骨骼和肌肉的改变，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一些不太夸张的调整。
变得女人倒是不算太难，但是要想变成老人或者小孩，就必须依靠化妆技术的辅助。
很瘦和瘦子和很胖的胖子，以及身高差距很大的对象，都是他无法易容的。
他现在的这张脸，就是基于原本长相，在各方面进行了一些相当细微的调整后得来的。
因为改变很少，所以也得以长期的维持，哪怕在昏迷中也是如此。
重新把样貌调整到熟悉的参数，孙露离开了陌生的屋檐。
大雨已经停歇，幸运的是，青森街就在隔壁不远处。
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想看看血剃刀的会长，会不会也呆在仓库的据点里。
虽然不在仓库，但居然就呆在这旁边。
判断谎言对他来说是相当基础的技能，像渊上靖广这种普通人，哪怕经过相关训练，身体的本能反应也无法骗过他。
兵贵神速，孙露在三分钟后就来到了15号公寓的地库，乘坐电梯，向上登去。
说实话，每次在执行任务时乘坐电梯，都会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全感。
然而这个时代高楼大厦比比皆是，不坐电梯的话，就算以他的体力，不考虑疲惫等因素，好不容易爬上高层时，往往已经错过了刺杀的最佳时机。
走出电梯，这里显然只是个临时住所，走廊显得破旧，两边的墙上甚至贴有不少彩绘的纸条。
虽然只是个规模不大的黑帮，但会长级的人物也会来这种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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