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收回目光看向他,微微笑了下,正要开口,身后目睹着他们互动的青峰已经哼笑了出来,笑得让人心底直发凉:
“看那么半天有屁用,再看你W.C也没打到过冠军。”
黑子的心里咯噔一声,他都没来得及出声,赤司已经站了起来。
他像是毫不在意一般,连句话都没回,既不生气也不解释,提步就往外走,两个人擦肩而过之后,他看也没看青峰一眼,仍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肩膀上的外套微微晃动着。
“大辉,有空在这里废话,不如多打两场球。”
“打就打,正好。”
队长把话撂下就走人,黑子看着赤司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脸色发沉的青峰,心里紧抽了一下,呼吸顿时有些不顺畅。
那会儿他不止一次为此而担忧,但后来他发现自己真是多虑了。
青春的意义就是一种虚掷,一种否定。而圆熟的过程是一种务实,一种修正。
人也都是会成长的,再怎么叛逆不服管的人,心里的棱角都会被逐渐磨平,就像是他曾经捡起来的那块背面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放在衣兜里,窝在手心里,时不时地轻轻摩挲着,就算那粗糙的表面没有太大改变,手腹却也在不知不觉间就适应了那曾经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触感,甚至觉得恰到好处,不是这块鹅卵石就不行了。
到底什么时候,大家变得这样融洽起来的?
每天都给队友们带来幸运物的绿间,愿意将零食分给队友们的紫原,有空没空都会陪着二军三军的队友打打球的青峰,宁愿翘了通告都不愿意错过一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街头篮球的黄濑,似乎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改变着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成为更加值得信任的队友。
所以每个人都在付出着。
他走过去关上贴着黑子哲也字样的橱柜门,窗外的蝉声愈发的充斥世界。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队友们,又看了看这贴满了NBA海报,挂着帝光球衣的一军休息室。生活了快两年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刻进心脏。他看到自己的东西有些杂乱地堆在长椅上:别成奇怪角度的台灯压着平板电脑、装着从洗衣房里运回来的球衣的行李箱被踢到了墙角、洗漱用品的塑料包从毛巾下面探出头。
想起来,他们曾在这里大声争吵,青峰一气之下直接砸了一个奖杯。
他们曾在这里庆祝胜利,把所有氧气都用来欢笑地期待全新的联赛。
他们曾在这里一起舔舐失败的悲伤,苦涩的滋味攀爬四肢,却又能在彼此的眼神中重新振作。
他们曾在这里低声沟通战术变动,为每一个可能性买单,直到半夜九十点才熄灯,勾肩搭背地出去吃宵夜。
回忆这么多这么多。
“所以我要快点痊愈。”
他喃喃地对自己说着。
然后,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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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走路,声音挺轻的。
黑子半眯着眼睛,靠着病床上立起来的枕头,一个人晒着太阳。
枕头边散着几本篮球杂志,都是最新的几期,翻得都卷了边儿。照着青峰的话说,现在不多看看,手术完了至少半个月想看也不能看了。
窗户有点漏风,漏进来的是夏季特有的暖风,赤司给他安排的单人病房正好挨着窗边,烘得人耳朵都有些暖和。
进来的人先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温水,随后一屁股坐到床边往他手里一塞:
“还有一个小时?”
“嗯。”
黑子捧着清水,他在术前两个小时左右就已经上了散瞳剂,现在看青峰看得也是模模糊糊的不大清楚,就着人轮廓微微歪头:
“上午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青峰哼哼,有点敷衍的意思。到底是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了,青峰哼的声音高低平缓代表了什么黑子是门清的,也不吭声,盯着青峰那张脸就这么看着,后者被盯得不自在了,这才干咳了两下,闷声了半天才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听黄濑君说你掀了桌子?”
“没。差一点。”
黑子被青峰这种坦率给逗笑了,青峰向来就是这样,遇到点什么矛盾都是先忍,这忍着不是说脾气好,而是懒得管,屁事儿都懒得管一个,忍急了就躁,躁到头了就需要发泄。不过说到底这么些年了,也很少看到青峰会动手。
“那群二军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青峰用小拇指挠了挠耳朵,朝人摆手:
“得了,不提了。反正队里有赤司那家伙处理,你就好好准备手术。”
看青峰不愿意再继续说,黑子也就点点头不再开口。
手术前半个小时,绿间出现在了病房里,身披白大褂,腋下夹着硬纸壳的病历本。
青峰显然有点懵逼,看看绿间又看看黑子,嘴里像噎着东西半天没咽下去,过了半晌指着绿间难以置信地道:
“喂——绿间你穿这个干什么!?”
“准备等下的手术。”
“手术?你?你给哲当主刀!?”
“怎么可能,我只是打打下手。主刀医师是眼科的专家。”
“我就说嘛……你这家伙实习都没有就上台主刀,我可不答应。”
青峰松了口气,继续横倒在病床上懒洋洋地陪着黑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想让人缓解下手术前的紧张感,虽说这不是黑子第一次手术了,但是想想要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划动刀片,青峰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心脏抽抽半天都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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