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一遍之后，练习室里气氛有点不对劲，寸头是键盘手，有时候用不到寸头，寸头就在旁边听，现在寸头皱着眉，一向多话的李寒也没说话，顾霖直接说，“大狗，你今天状态不好。”
林然听出来了，主唱大狗每首歌都心不在焉，不是在抢拍就是跟不上节奏。
大狗烦躁地把话筒插回话筒架，左手摸了一下夹克的口袋，拿出一包烟，甩下一句话，“我出去抽根烟。”
“泓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李寒问。
“不知道，可能是电话。”泓子解下丨身上的电吉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冷饮，喝了一口。
大狗这时候已经抽完烟，带着一身烟味回到了练习室，他看了他们一眼，开口像烟嗓，“来吧。”
“你嗓子还能用？”顾霖皱眉。
“少抽点烟啊大狗。”泓子说，给大狗递过一瓶水，“喝点水。”
大狗接过水，一言不发。
“你这个状态好像持续一周了，要不要跟我们说说。”寸头说。
“没事，来吧，调整好了。”大狗放好手中的饮料瓶，“再来一遍吧。”
顾霖抿着唇，情绪不太好地回到架子鼓后面，他不喜欢别人把情绪带到练习上，影响演奏也影响别人，上次商演差点因为大狗突然发脾气而导致毁约，说实话大狗真的很不负责任。李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在各自的位置准备好之后，寸头打了个响指，“开始吧。”
顾霖打着镲片和军鼓，和贝斯以及电吉他配合着，持续了一会，顾霖开始双脚有节奏地踩踏，配合手上的动作，架子鼓的声音逐渐高涨，大狗在这时开口唱了，唱完了一句，大家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到了高潮时，泓子电吉他开始变调，而大狗却唱不上，拍子全乱，他爆了一句粗口，粗暴地把话筒塞回话筒架，其他人逐渐停下手上的动作，寸头走过去拔了插在音响上的线。
之前练习时并没有这个问题。
“先走了。”大狗嘴里叼着烟，说完直接走出了练习室，泓子连电吉他都没拿下来，想上前拽住大狗，但大狗走得很急，带上门把其他人都砸在了门后。
寸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今晚先到这里，泓子你问下大狗。”
顾霖起身从旁边拿了块干净的抹布把架子鼓的鼓面和镲片的表面都擦了一编，全程沉默。
林然能理解这种情况下的每个人的心情，他走到顾霖身边，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开口道，“走吧，饿了。”
顾霖坐在凳子上，全身冷酷的气场在林然靠近之后都没有了，他说，“等会，等下带你吃好吃的。”随后又问，“你是不是写完作业了？”
“只写了文综，英语还没写。”林然答。
林然又在旁边站了一会，李寒问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吃东西，顾霖拒绝了，然后李寒就笑着把泓子、寸头推出了练习室，练习室只剩林然和顾霖两个人，顾霖在房间里走了一遍，把垃圾桶上的垃圾打包上结，回头想让林然跟上，发现林然还拿着之前他递给他的吉他。
他听见林然问他，“听吗？我第一次给别人弹《四月》。”
少年站在暖黄的光下朝他笑着，顾霖放下手中的垃圾袋，快步地走到林然面前，他比林然高一点，林然和他对视需要稍微抬高视线，看着林然的眼睛，他的心跳逐渐加速，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一把抱住前面的人，但是他不能，他不确定会不会吓跑这个他非常感兴趣的人。
“洗耳恭听。”他说，然后拖过高椅坐在林然对面，这样林然抬头就只能看着他了。
林然调整好姿势，左手按着和弦，右手拿着拨片上下扫，一阵前奏之后，林然的声音逐渐融合进旋律，少年的声音好听有磁性，顾霖简直一刻都离不开眼前这个人，在他眼里林然身后有一片光，耀眼又令人感动。
练习室吊顶上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角落里陈列的乐器黯然失色，只有林然手里的吉他充满生气，想活了过来，当最后一个和弦完成，林然抬头看着顾霖，顾霖眼睛含笑，倾泻而出的都是温柔，他为林然鼓掌，林然在那一刻突然觉得，伯牙子期好像就是这样了。
“还是好听！”顾霖说。
“谢谢。”
“为了庆祝我是第一个观众，请你吃饭，你有什么想吃的？”顾霖问。
“我现在很饿，什么都能吃。”林然答。
顾霖这时候才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八点了，乐队练习时大家经常点外卖，有时会练得比较忘我，他笑了下，“我也饿了，这么晚了和家里说了吗？”
“发了短信给我阿爷。走了，我是真的饿了。”林然转身把吉他挂在墙上。
“带你吃一个本地的烤肉。”顾霖走在前面，提起挨着墙壁的垃圾。
锁门之后两人下了楼，穿过一楼的咖啡店，咖啡店前台的小姑娘看了顾霖一眼，说，“今天这么早？”
“嗯。”顾霖点头。
又穿过那条有点长的小巷，小巷还算通明，顾霖在前头走着，出了巷子又到广场，顾霖带着林然穿街走巷，在一条街道上来到一家小烤肉店，矮桌已经摆到了路上，人很多，顾霖带着林然往店里面走，刚好有一桌空出来，他俩赶紧坐下了。
服务员快速地清理了桌上，递给他们一本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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