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手举起酒杯,一手用手绢掩着,抬腕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单手亮着杯底,秋波明媚般的望着应宽。
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变貂蝉。应宽长年都在军营当中,偶尔所见到不过是寻常粉黛,哪里见过如此颦笑情深的风情,当下眼睛都直了,怔怔的望着弱水话都说不来。
周怀远和赵永寿相互对视一眼,却又都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哈哈一笑,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三哥如此抬爱,怀远就不矫情了,小弟再敬三哥一杯,以表小弟对兄长的敬意。”说着,周怀远举起酒杯极豪爽的又干了一杯。
此刻,坐在应宽身边的弱水移过桌上的酒壶,给应宽身前的酒杯斟满酒,也不说话,只是用目光轻轻柔柔的望着应宽。这一下,应宽顿时感觉周身都热辣辣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舒坦。
当下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酒杯便一饮而尽。见应宽端了酒杯,桌上的气氛瞬间便活跃了起来。周怀远又是极善于应酬的人物,插科打诨,谈笑晏晏,却是决口不提所求之事。
而应宽此时,整颗心都放在了身边这个全无半点风尘气息的弱水身上,怔怔半天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连着喝了好几杯酒后,才有些讷讷的问道,“我是个粗人,长年都在军营里面,刚刚听你们叫弱水,倒是搞不懂什么意思?”
弱水一听,掩口轻轻一笑说道,“三哥有所不知,古人认为是由于水羸弱而不能载舟,因此把这样的河流称之为弱水。后来通常就把弱水比作天下最弱的东西,连鹅毛都承受不起。小女子羸弱,害怕这世间的风沙艰难,所以就叫弱水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刚刚还以为是若水,像水一样的意思。”应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嘿嘿的笑着。
这时候便见到周怀远轻声一笑说道,“弱水姑娘解释的还不准确,古人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弱水姑娘的这一瓢,可不就是给三哥你留着呢?”
顿时,席间的人都大笑起来,弱水被周怀远这话逗得羞红了脸,悄悄的低下头去,这一颦一笑间,更加让应宽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了。
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周怀远微微靠近应宽低声说道,“弱水姑娘兰心蕙质,如今还是个清倌人,要不三哥就收了她吧。”
应宽一听,赶忙摆了摆手道,“开玩笑了,开玩笑了,我哪里养得起弱水啊。”
“三哥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小弟身上了。”周怀远哈哈一笑,长身而起举杯说道,“三哥不把小弟当外人,小弟能为三哥尽点心意又算得了什么呢?来,三哥,小弟再敬你一杯。”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院落里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竟似乎是有无数兵士闯了进来,桌上众人都是一愣,继而都把眼光转向了应宽。
应宽也是满脸震惊,紧接着便是一肚子的火气涌了上来。老子管着京城的防务,在这里喝点花酒,谁他妈的不长眼睛敢搅老子的兴?当下一拍桌子说道,“都给三哥我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想要脑袋,拿人拿到这里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被轻轻推开,应宽抬眼一看,顿时傻眼了,怔怔的站在位子上连步子都挪动不了。
“你看把我的脑袋送给你,如何啊?”门开处,齐广洋冷冷的走了进来,束手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应宽身边那个弱水身上,脸上像凝了一层霜一般,停留了片刻,齐广洋向身后一挥手,“把应小三给我绑了。”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身后几个亲兵一拥而上,将应宽绑了,内中一人俯在应宽耳边悄声说道,“齐大人正在火头上,三哥,得罪了,回去快认个错,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应宽此时连魂都没了,被这些亲兵们簇拥着,跌跌撞撞的推了出去……………
齐广洋处理军务的签押房内,应宽规规矩矩的跪在下面,酒也醒了,弱水也不惦记了,只剩下满腹的委屈和牢骚。以他和齐广洋的交情,他相信齐广洋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着,否则就用不着亲自把自己给押回来,可虽说自己是犯了点错,不就是喝点花酒吗?至于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没有面子吗?
“心里不服气,是吧?”过了许久,齐广洋才抬起头,一脸肃然的望着应宽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喝得花酒,为何你就喝不得?心里有怨言是吧?我知道你的性子,平常胡闹也就算了,可你知道今天桌上之人想找你干什么吗?那个周怀远在德国洋行里面做买办,一直帮着各省督抚购买军械,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以他的身份平白无故会请你喝花酒?他是闻着了军队扩编的风声,想从中插上一脚…………”
应宽不觉一愣,抬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齐广洋。齐广洋却没有理会,看着他继续说道。
“涉及军火物资向来都是林启兆林大人负责,这背后的沟沟渠渠关系脉络深了去了,林启兆背后就是皇上,他一个周怀远就想从中分一杯羹,他有几个脑袋?而你呢?胡吃海塞昏天黑地,这样的局你也敢去,这样的花酒你也敢喝?!”
“可我没答应他们什么啊?”应宽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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