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信欲言又止, 在刑泽高压下最终闷头灌了自己一杯可乐。
杜易欢伸筷子夹了一菠菜啃着，和方星攀谈起来。
“你以后多用cg作画, 老用手稿再扫描上传太麻烦了, 上色也是。”
方星点头称是。
袁信看到这么随和的杜易欢，暗中猜想这女人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看着乖巧的方星他心情一片复杂。
杜易欢，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是见过杜易欢的，在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以后他去看过。
他对父亲这一角色不是没有过期盼的, 但得知真相后袁信只剩下了恶心和仇恨。
他脑海中演算了无数编让杜良忠去死的方法, 去找杜良忠时他是带着刀的。
但是杜良忠没见到，见到了杜易欢。
杜易欢穿着私立高中的校服，身上无一处不精致, 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哪来的臭虫, 保安怎么随便放人进来？我要投诉他！”
方星来时没有收拾过自己, 脸上左一块黑土右一块黄泥, 就像在泥里打过滚一样, 他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杜易欢。
“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她眉头轻蹙, 拿着香帕捂住鼻子退远好几步。
“脏死了。”
杜易欢可能忘记了，但是他永远记得那天, 杜易欢让保安将他当做狗一样丢出去的屈辱。
想起杜易欢那样高傲的神色，袁信脸色渐渐狰狞起来。
杜易欢朝他丢了个鸡腿。
鸡腿掉在碗里发出啪嗒一声。
刑泽锐利的目光下一秒就扫过来了。
杜易欢乐颠颠的道：“感不感动，这可是最后一个鸡腿了。”
刑泽那目光要化为实质, 他不敢动。
碗里油腻腻的鸡腿让他不是很有胃口, 杜易欢又在一边毫无形象掏着耳屎, 心目中那个高傲的身影渐渐龟裂。
他内心更复杂了。
“你不吃？”
杜易欢虎视眈眈地看着，好像不吃掉他就要被千刀万剐，那样子像极了老母亲……
刑泽轻咳了一声。
袁信视死如归，夹起鸡腿往嘴里一送，方星高兴道：“这个鸡腿很好吃的。”
友军已投敌！吾辈休矣！
袁信一口鸡肉含在嘴里，脸色苦的仿佛活吞了一斤黄连。
他是知道方星性子的，方星单纯认死理，有谁对方星好点，方星就会还百倍，总得来说就是个傻逼。
不过傻逼也有傻逼的好处，比如说自动屏蔽某些人的冷气。
方星一直围绕着杜易欢问个不停，杜易欢没有像以前那样摆着个死样子，刑泽已经忍过好几轮了，袁信一边刷新对杜易欢的三观，一边乐得看刑泽吃醋，平时很少吃的东西他都多吃了几口。
一顿火锅下来，袁信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杜易欢改观了许多。
结账的时候刑泽拦着他们不让给钱，然后从杜易欢新鲜出炉的奖金里拿钱出来结账了。
杜易欢一直保持着好气还是要微笑的表情娱乐了他，他们走时还加了杜易欢的联络方式。
刑泽一直在闷头走着，杜易欢跟一会歇一会，他背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杜易欢停下他也停下，始终保持着她在身边一米内的频率走路。
快走到公交站杜易欢坐到了椅子上开始哭。
刑泽半点脾气都没有了：“怎么了？”
“呜呜呜我的奖金没有了，你快点来哄我！”
刑泽背过杜易欢蹲下：“上来。”
杜易欢停止了表演，蹦上了刑泽的背。
刑泽身体都没晃一下，稳稳地站起来背着她走到公交站牌下。
“要多吃点，太轻了。”
这话杜易欢爱听：“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学习了一本书。”
“叫什么？”
“如何做一个好男友。”
杜易欢笑得不行，一个被妈妈背着的小男孩天真地看着杜易欢：“妈妈，大哥哥为什么背着阿姨？”
杜易欢和小男孩对视：“因为阿姨我是大宝贝。”
小男孩的母亲轻笑地拍了拍小男孩的背：“姐姐这么漂亮怎么喊阿姨，快和姐姐道歉。”
小男孩也很乖巧，奶声奶气道：“大宝贝姐姐对不起。”
刑泽笑了一声。
因为杜易欢趴在他背上，所以他笑时胸膛的震动传到了她身上，她捞起刑泽的脸吧唧一口，又伸出手捏了捏小男孩的小脸蛋：“真可爱。”
小男孩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辜又清亮：“姐姐，我也想要亲亲。”
杜易欢老阿姨的心要被小正太萌化了，她见小男孩妈妈乐呵呵的看着没阻止，就想要亲一下，刑泽察觉到她的动作往旁边一挪，她脸落了个空。
刑泽正对着小男孩道：“不可以，姐姐是哥哥的，亲亲也是哥哥的。”
杜易欢轻轻提了一下他的耳朵：“小气鬼。”
公交车来了，刑泽先让那对母子上了公交。
上车时刑泽一手搂着杜易欢不让她掉下来，空出一只手放了钱进去。
车上没有座位了，杜易欢下来被他护在怀里不让人挤着。
她抱住他的腰固定自己。
车子启动，慢慢向前走。
莫宋撂下了报纸，电脑上是杜氏这几天的股市趋势，曲线图上可以看见经过前两天的大跌，这几天杜氏断尾求生后股市慢慢回春，正缓慢地上涨着。
他感慨，不愧是老狐狸。
想到手边搜集的另一份资料，他眼中有了更大的山河。
秋日早晨Q城落下了漫天大雾，到中午才被阳光驱散。
杜易欢一大早守在莫宋办公室等着他们接莫尚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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