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李祀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在这里。”
姜柠觉着自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然后转头看向周清清,见她同样也是煞白着一张小脸,怎么形容呢,花容失色,于是她问道:“你没事吧?”
周清清抿嘴,哼一声:“没事!才不像你那么娇弱!”
明明都煞白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儿,非要逞强。
姜柠:……行吧,算她多事。小姑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姜柠主动拉过她的袖子往前走,周清清一惊,手腕旋即饶了个圈,想要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挣扎开来:“你干什么啊?”
姜柠头也不回,低斥道:“别动。”
然后领着她到厅内坐着。
李祀总觉得再任由姜柠这么发展下去,他在姜柠心中会被周清清挤得连渣儿也不剩。
两个并排的椅子,姜柠将周清清安排在了中间,然后自己坐在她右边,等李祀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俩姑娘已经坐在了一起。于是他只好默默走到俩人对面的椅子上坐着。
李祀心情有些复杂。
周清清心情有些微妙。
陈大奶奶将他们领进大厅之后,像昨日一样,对他们说:“你们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端水。”然后掀开帘子进了后厅。
姜柠咬咬牙,起身跟上去:“奶奶,我跟您一起去。”
李祀见她起身,也跟着起身。周清清见两人都走了,赶忙起来跟上。谁知姜柠回过身来,对二人道:“你俩给我踏踏实实在这里坐着。”
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陈大奶奶走了。留下李祀跟周清清两人面面相觑。
姜柠跟着陈大奶奶绕过一个回廊,才在一口井边停下。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在这院子中竟然大半都是阴凉阴凉的。陈大奶奶走到井边,拿起桶,颤颤悠悠的往下一扔,就能听见很大一声水桶落到水里的声音,“砰——”的一声。
姜柠周围看了看,然后慢慢接近井边,一边对陈大奶奶道:“奶奶,等等我来帮您。”
突然,姜柠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就往前扑过去。
“嘶——”她整个人摔倒陈大奶奶的脚边。
陈大奶奶受惊低头看她,手里拽着水桶的绳子,问她:“你怎么了?”
姜柠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您等我一下,我帮您提上来。”
然后她一手撑着地下,正打算站起来,却发现井四周的地上,都是暗红色的痕迹,她刚刚就摔在这一片上,她也没在意,就大咧咧的取帮陈大奶奶取水。
事实上她真的太高估自己的力气了。
陈大奶奶在旁边看她怎么拉都拉不上来,后来实在是嫌弃她,自己上手了。
看着她轻松就拉了上来,姜柠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没用。她哪里知道陈大奶奶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这些事情她日日做,年年做,力气也是慢慢练出来的。哪里是她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姑娘能够拎得动的。
姜柠又跟着奶奶去了厨房拿了三个碗。
姜柠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她,见陈大奶奶做这些事情很是顺手,也没出现过什么意外。
她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奶奶,听说您有两个儿子呀?”
“是啊。”陈大奶奶从碗柜里拿出三个碗,看了她一眼,又谨慎道:“我儿子虽然很好,可是你已经嫁人了。”
姜柠嘴角抽了抽,解释道:“您别误会,我听别人说您小儿子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觉得肯定是个有才之人。”
陈大奶奶见她如此认真解释,这才放心跟她说:“可不是,这个村子里三十多年了,也没出过一个秀才,我文哥儿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回来。你看你们来的真不巧,他一早就上学去了,不然你们还能看见他。”
陈大奶奶的精神果然是有一些问题的。
陈大奶奶一路领着她回正厅,一边跟她说:“我文哥儿样样都好,比他哥哥好太多。老大什么游手好闲的,娶了个媳妇儿也是泼辣算计得很。”
姜柠跟在她身后,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我听说……您小儿子已经娶妻了是吗?”
陈大奶奶身子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嘴里的话却不太平静:“娶了个千金小姐回家供着!什么都不会做,还要我这个做婆婆的来伺候她,真是冤孽。要不是我们文哥儿喜欢,我早把她赶出去了!”
姜柠听着陈大奶奶话语中透出的那股子不满,想来平日里婆媳俩定然相处得不是很好。
果然婆媳问题是千万年来所有家庭的最难解。
周清清等得百无聊赖,李祀哥哥又不爱搭理她,她自己守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做什么,然后她看见李祀趁着陈大奶奶和江妍莺出去了,便直接站起身来往外走,她赶紧跟了上去。
默默跟在李祀身后陪他看完了一间又一间的屋子,连人家的柴房也没放过。
她终于知道,李祀在趁这个机会打探这个陈府。她觉得刺激又好玩儿。陪他看完整个陈府之后,又坐了回去,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姜柠随着陈大奶奶一前一后的端着三碗水回到了正厅。
李祀觉得她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见到她回来了这才安下心来站起迎她,周清清竟然下意识的也跟着李祀站了起来看向姜柠,不过大家都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陈大奶奶将水放在桌上,然后对姜柠他们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后院把我儿子的被褥晾一下,他回来就可以用了。”
姜柠对陈大奶奶笑道:“您去吧。”
陈大奶奶走后,姜柠将手中的两碗水都分到他们桌上,来到李祀面前时,却见他脸色一变,阴沉无比。一下子就将姜柠按到他的椅子上坐下,力道大得吓人。他半蹲在她面前,仔细的看着她的衣裙。
姜柠和周清清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姜柠手中的茶托差点从她手中掉下去。
“你怎么了?”
李祀依旧皱紧了眉头:“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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