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学生的招式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对付一般人已是绰绰有余，最主要的是他很欣赏他们那种非要制对方于倒地不起的狠劲儿，这比一般训练两个学员互相对练旨在熟悉招式的方法实用多了，照此下去，这些学生进步会是飞快的。
何教官注视着眼前这个龅牙的“程教官”，那天程教官在教室展示的枪法他是见识过了，看样子这个程教官对拳脚搏击之术也好象也很有心得。
虽然通过顾顺章化妆成老头子，甲班的学生们知道了他并不是龅牙。但仍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也不知他是何许人也。
何教官也不知道眼前的程教官就是顾顺章，要知道顾顺章可是何教官心目中渴求一见的对手。他想与对方比试一下拳脚，哪怕是输了也无怨无悔。
眼前这位是何许人呢？有如此神奇的枪法，照理说应该名声已在外啊？
黄麒麟闪开了对方的一记摆拳。一记直拳直向对方面门而去，对方偏头伸手来挡，趁对手视线受阻的一刹那，他一记勾拳击在了对方的小腹上。对手受痛面上变色弯腰，黄麒麟一记摆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对手轰然倒地。
对手躺在地上缓了几分钟，又咬牙爬了起来——站起来就又是对手了。
黄麒麟冲上去，不给对方喘自之机，双拳连续攻击，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只顾挡住了脸部。这不同于拳击比赛戴着厚厚的手套，黄麒麒他们虽也戴着手套，但那是学校用毛巾让人缝制的，跟裸拳的分别不大。对手已将肋部、腹部完全暴露出来了，黄麒麟右拳向对手的左肋连续两记勾拳，左手又给他腹部来了一拳，随即抬脚一扫他的支撑脚，对手又一次轰然摔倒在地。
对手躺在地上面容痛苦，蜷缩着不能动弹。
黄麒麟仍没有放松，注视着他，等待着他再一次站起来。
那同学在地上躺了半天，仍缓还不过来，伸了一只手摆了摆。
黄麒麟轻吁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他向前一步。蹲下来问：“怎么样？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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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顾顺章也忘不了在课堂上诋毁共.产党几句，但是同那些叛徒一样，他也不敢过多的解说共产.党的思想政策，怕这些学生“阅历”浅，容易“迷失”自己。
所以他多说些中央特科办事如何如何迂腐、软弱的事情，举了几个例子，说此事若要全权听我的，将会如何如何做。
正讲着，他忽然想起了特科做得一件“迂腐、软弱”的事情，神色不觉黯然了下来——原来在他叛变后，他安排在特科的几个亲属自然要追随他而去。特科无法。只好派几名平时与顾顺章无私交的“红队”队员，对叛变的顾顺章家属进行处决。“红队”队员在执行任务时遵循组织的命令，对小孩子进行了保护。将顾顺章8岁的女儿送到了保育院，将顾顺章十几岁未成年的小舅子张长庚送回了家。
张长庚回家后，顾顺章便让张长庚每天站在街头。吩咐他若见了“熟人”便大声叫喊，又让几名cc系的特务跟着张长庚。
几个月后，中央特科的王世德骑车去法租界。骑车经过这个街口，被张长庚认出。张长庚大声叫喊，跑上前去拉住王世德的车子不放。张长庚身边的几个特务一拥而上，将王世德抓住了。
王世德被捕后，顾顺章亲自审问。顾顺章确也了得。一番特务们的霸王戏唱完，他方出来唱红脸，再加上他的表演功力。竟然将王世德劝得也投降了。
随着王世德的叛变，中央特科几个新建立起来的联络点又被破坏，人员在对战中被枪杀。
这确实是中央特科做事“迂腐、软弱”带来的后果。但人孰能无情，顾顺章想起了几个被处决的家人，自然难免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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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戴笠知道，顾顺章和他突然的到来一样，在甲班学生的眼中也是悄然的消失了。
大家对这个程教官还是很喜欢的，他语言风趣，表演欲很强，将课堂弄得很生动。也不知道他是专教哪一门课的。觉得他身上的许多本领还没有学会就走了。
枪法、身手或许里面也有一点儿天赋，但主要是靠常练进步的；但那有趣的心理学没能再多学一点儿是个遗憾。
原本甲班有些同学内心是很狂傲的，虽不是如那个“早走”的张占彪那般外露。但内心里是。经过这一遭见识，顿时将心中那些狂傲之心去消了。
这也是戴笠的一番苦心，从顾顺章身上让甲班的这些学生多学点儿是一个目的。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道学无止境，以后在工作中能不断再提高也是他的初衷。
特训班同学心目中现在有两个“奇人”了。一个是余主任；一个是化名程自新的顾顺章。顾顺章是“昙花”，匆匆一现奇艳便走了；余主任被同学们称为“星花”，每隔七八天来特训班“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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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在警校附近守了月余，始终没有发现顾顺章的踪影，奉中央特科之命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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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班在雄镇楼连着三个多月没有放假，终于今天放假休息一天。
黄麒麟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郭显声。
他和郭显声在此期间曾见过两回，一次是早上去钱塘江边跑操，郭显声站在路边望着黄麒麟。黄麒麟知道郭显声是来找他，然而他不敢跑出队伍和郭显声说话。连打声招呼都不能，只能招招手无奈地冲郭显声扁扁嘴，从他身边跑过了。
另有一次是在山脚下练射击。黄麒麟看见郭显声远远地站着，他不能过去，郭显声也碍于甲班教官的威严不敢过来。
等到中午放学，黄麒麟拿甲班的学生证件进了警官学校。
找着了郭显声，郭显声提着碗正要去饭堂，一见黄麒麟先大笑起来。
“怎么啦？”黄麒麟问：“见着我这么高兴？”
他故意开玩笑地问。
“高兴当然是高兴了！”郭显声说：“主要是看你现在的样子，又想起了初见你时的样子！”
黄麒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而他初见郭显声时因为在巡捕房挨了打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当时郭显声不清楚黄麒麟的来历，还不敢同他打招呼。
黄麒麟一搂郭显声：“走吧，好久不见了，到外面饭馆吃顿去！”
郭显声尴尬地一笑：“我请你，到饭堂。”
黄麒麟笑道：“好了吧，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
郭显声挠了挠头：“好吧！让我先把碗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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