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然却不知道，丹药的恢复效果很好，但确实有限。
真正对伤情恢复，起了极好效果的，是那枚生血丹。
生血丹的第一种效果，是大力激发体内血髓的运转，补充人体损失的气血。
第二种效果，就是拿这些补充到的气血，去修补人体伤势。
《功德录》提供的气血和根骨，对于生血丹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良资源，自然能趁着杨浩然在梦乡之中的时刻，疯狂地恢复伤口。
浓郁的气血，在杨浩然体内生成，生血丹第一重激发血髓运转的效果，微乎其微，几乎停止，全部用于冲击和提升第二种效果，直至榨干了药力。
杨浩然手上的伤口、被撞击的腹腔，自然也就好了七七八八。
这是《功德录》和丹药的相互成就。
杨浩然思索：“既然丹药有如此疗效，那我还需多备一些才是。
“大武仙朝看似强盛，是烈火烹油、鲜花锦簇的盛世，可出了老家走一遭，才明白，路上妖魔鬼怪无数，危险得很。
“既然选择了最近的阶段，先拿武道保命、赶路，那苦战是绝对少不了的。
“也必然会担受伤的风险。
“丹药非常必要。
“可惜丹药太贵，还时常缺货、难买，渠道肯定也被和炼丹师相熟、有利益瓜葛的人垄断。
“这么看来，最好自己能做炼丹师。
“等考中举人以后，倒是可以研究一番。
“可惜啊可惜，丹药太贵。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我还不够称为‘英雄’的资格，更是时候要想办法，多攒些钱了。”
杨浩然以前身体强健，壮得跟头牛一样，更有《功德录》增长气血，可谓是百邪不侵，更是极难受伤、生病。
直到昨晚，在医馆里吃了药，杨浩然才体验到了“囊中羞涩”是何感觉。
白悦柔倒是有一些小金库，说是给杨浩然娶妻时用的彩礼，但杨浩然不可能不要脸到拿姐姐的钱去用。
“等到考中了举人，有了俸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浩然将裹着药液的布条全部拆下，扔到了下个驿馆堆放垃圾的地方。
马车“吱吱呀呀”，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天色渐深，便到了东山郡。
由于杨浩然早上起晚了的缘故，到达东山郡的时间，比到关帝镇的天色，更晚了一些。
城北，方允忙于处理政事，没有来，只有白悦柔和两个方府里洗衣、做饭的老婆子，在守着他。
看得出来，白悦柔有些着急。
若杨浩然再不回来，她该去找方允借信鸽发信催促了。
“姐姐！”
杨浩然打起精神，和白悦柔打招呼。
白悦柔听见杨浩然的声音，满脸欣喜，可见到杨浩然的那一刻，仍然借着黯淡的光线，看清了杨浩然面庞上的疲惫。
她很是担心。
“怎么回事？
“突破武道品阶，很熬人心神吗？
“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听到白悦柔这么问，杨浩然倒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白悦柔细细地问起来，杨浩然把跟岳无量、尤七和一辰门、季月宗四大名门大宗的事情，给她说清楚，白悦柔没准会更加担心。
既然白悦柔自己脑补，杨浩然的疲惫是由于武道品阶突破，那正好不用杨浩然再去找借口了，顺着她的话，往下编就是了。
杨浩然严肃地道：“当然！
“武道这东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本身就辛苦得不是平凡人能坚持得下来的。
“突破时，更是累上加累。
“我现在能下马车走路，已经算好的了。”
白悦柔震惊，有些心疼，嘴巴长着，想劝杨浩然不要太辛苦，可知道这话说得不合时宜。
杨浩然继续忽悠白悦柔道：“不过，这倒是件好事。
“武道品阶突破带来的压力，看似是让人疲倦，实际却有一种养生的效果，能让人身强体壮、延年益寿，非一般人能享受得到。”
白悦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不懂武道，但只要弟弟别吃亏就好。
进了东山郡城，来到方府，杨浩然敲响了方允书房的门。
方允眉头紧皱，正借着明晃晃的烛光，苦读一份文书，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听见敲门声，方允藏起文书，正了正脸色。
杨浩然看见他藏文书的动作，自知方允在忙活的事情，自己不易多嘴去问。
“方知府！”
门开后，杨浩然抱拳拱手。
“此去关帝镇，效果拔群，武道品阶，也是成功突破了。”
方允的文道品阶极高，观察力自是细致入微，比白悦柔不知要强到哪里去了。
别说杨浩然显得疲惫不堪的脸色，就连用药愈疗过的双手，仅是手背的部分，用了多少药、伤情曾有多重，他仅是扫过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方允看这一眼就猜到，杨浩然应该是和关帝镇周边的宗门弟子，起了冲突。
年轻人火气大，又都有武学傍身，爆发矛盾，再正常不过。
如此看来，杨浩然哪怕不吃亏，也遭了点挫折。
方允反倒觉得，此事甚好。
杨浩然一路顺风顺水，又是文章被皇城知府青睐、邀请游京，又是一路斩妖除魔如砍瓜切菜一般，过刚则易折，太顺利的人生不是好事。
吃点亏，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是好事。
方允完全想不到，事情几乎是他想象中反过来的。
杨浩然既然不说，那方允便不问。
反正伤表面看上去已经好了。
方允道：“突破成功了？
“好事，好事。
“技多不压身，更何况是大武仙朝修炼之途中，占比和意义都极重的武道呢。
“我可否问问，是何品阶？”
杨浩然尽可能不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骄傲，道：“展筋境巅峰。”
方允的神色，猛地严肃了起来。
这一刻，方允突然冒出一股想法。
让杨浩然这孩子，走文道、读书这条路，是不是害了他？
没准，杨浩然真正的天赋，在武道一途上，更强一些？
方允贵为一郡知府，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打过交道的名门大宗，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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