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是把炸酱、菜码和面条混一起拌匀再吃，珍珠是先只把面条和炸酱拌匀了，然后就着菜码吃。
黎歌一大碗面条下肚，感觉困了。
午休后，黎歌继续画零件图。零件图是表达单个零件形状、大小和特征的图样，也是在制造和检验机器零件时所用的图样。他想一边等待丁权、高远对装配图的意见，一边先把零件图画起来。他之所以着急，完全是性格使然，没人催他，也没有具体的进度要求。他是自己催自己。
丁权来了，进门就说：“你这装配图有个毛病。”
“什么毛病？”
“A4纸太小了，”他把图纸丢在桌上，“应该用A3纸。”
“可全公司的打印机都是打A4纸的呀。”
“让珍珠去外边打印不就行了。”又说，“你的脑子就是轴。”
说着话，他的手机响了。他对手机大声地说：“你应聘秘书的事，我们在考虑。”又说，“我正在跟总经理商量。等我的通知吧。”
黎歌听着不对劲，心里很烦，拉开抽屉拿出香烟盒，起身就要出去抽烟。
“黎工，别走呀。”他恳求地说，“这个总经理你就当了吧，我看你最合适。”
黎歌想起他面试时的态度跟现在判若两人，那时他说话虽然尖刻了点儿，但也没失面试官的风度。可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怎么能强人所难呢？在5418可没有这种死皮赖脸的人，就是有黎歌也早就不搭理他了。可现在是在人家的屋檐下，不但不能发火，还要陪着笑脸。
“我说过了，我干不了。我只能干‘四个二’。再说了，我走了谁干‘四个二’呀？”
“‘四个二’有什么可留恋的？那是让别人都啃了八遍的‘鸡肋’。这个韩国项目好得很，公家投资，没有风险，也不受累，还有女秘书陪着，那才是美差呐。”又说，“你知道这总经理的年薪是多少？”
“多少？”
“一百万！”他的眼里放着光，“多少人抢着想当呢。”
“那你就让他们当去吧。”
“我信不过他们。他们都是财迷，真敢携款潜逃。”
“我认为你当总经理最合适。”黎歌笑着说。
“还是你当总经理。”他笑着说，“我的职位另有安排。”
“你当什么？”
“我当董事长。”他得意地说，“咱俩搭伙，标配！”
“董事长的年薪是多少？”
“两百万。”他瞥了黎歌一眼说，“你可千万不要妒忌我啊。”
“这次回家我跟老伴说了这个当总经理的事。”实际黎歌没跟文君说过，是在找托词，因为他想起了乌云龙出差回来说的那番话。
“你老伴肯定高兴坏了。”
“哪儿呀，”黎歌说，“她说你这事不靠谱。”
“哪能不靠谱呢？再说我也去呀。”
“她说，要是能带家属一起去才算靠谱。”
“咱俩又不是驻外的大使非得带着夫人。”
“不带着她去，她就不让我去。”
“为什么？”
“她是怕我携着巨款、带着小秘潜逃美国去啦。”黎歌自己给自己都说乐了。
“你就是个大傻子。”丁权的小脸气得煞白，“好事也得让你搅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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