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直接上了二楼,验票后进入母婴候车室,正好开始检票。“我是硬卧票,15车厢1号下铺。”排队时李戈说,“我先送你俩上硬卧车再说。”我没客气。我们走过检票口就是天桥的桥面,直走过去再下桥就是月台。月台边静静地停靠着一列绿皮车,车窗外下面的白色列车牌上面写着“南京—特快—北京”的黑字。找到15号车厢,一位女列车员已站在车门旁迎候我们。验票时李戈说是送我俩上车,列车员说,送上去就赶快下来。
我是T65/T66次特快列车的常客,但坐硬卧还是第一次。我们登上步梯走进车厢就是1号床位,上面铺着凉席,折叠的白色毛巾被和枕头摞着放在床头。我把婴儿放在床上,挨着婴儿坐下来,背后隔壁就是列车员休息室。李戈把两个背包放在床里边,塑料盆放在床底,黑塑料袋放在靠窗的小桌上,打开里面是一袋光明牌奶粉,三袋蟹皇面、三袋红烧排骨面、四个咸鸭蛋、四双一次性筷子,还有一盒南京牌香烟。
母婴候车室比候车大厅检票早十分钟,后面的大队人马还没到。我打开襁褓换尿布,他拿起塑料盆打来半盆温水放在凉席上,又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带盖儿的大白搪瓷缸,拿起一包蟹皇面,转身到热水炉,很快把冲好泡面的搪瓷缸放在小桌上,拿出一个咸鸭蛋和一双一次性筷子放在旁边,又用我的玻璃杯打了开水。“你先吃吧。”说着顺手拿起换下的尿布,向车厢另一端的洗手间走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大队人马也基本各就各位消停了。有的上车就睡觉,有的跟我们一样抓紧吃饭。车窗都开着,没有一点儿风吹进来还听得低吟的隆隆雷声。车厢顶上的小吊扇努力地摇着头,虽然还是热,但比候车大厅强多了。
他拿出奶粉和奶瓶,冲好交给我。我在给婴儿喂奶的时候,“呜——”机车一声长鸣,列车缓缓开动了。当列车驶离站台开始加速时,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哗地划破漆黑沉寂的夜空,随后是震耳的霹雳像一声礼炮,紧接着大滴大滴的雨珠噼噼啪啪的从窗外斜砸进来溅起水花,李戈赶紧把车窗放下来,瓢泼大雨哗哗地冲刷着玻璃窗。就是那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我带着珍珠离开了那座难忘的美丽城市南京,至今我还没有回去过。
列车员来了,她年龄跟我差不多,头戴灰蓝色铁路大檐帽,马尾辫,瓜子脸,丹凤眼,短袖白衬衫紧绷着高耸丰满的胸部,戴着“南京客运段00158”的胸牌,手里拿着换票的黑皮夹,身段柔美且步履潇洒。
“现在开始换票了,请拿出车票。”她微笑着说。
李戈从裤兜里掏出两张车票交给她。
“这张卧铺票是1号下铺的。”她说,“这张学生票是谁的?”
“是我的。”我说。那时的硬座票没有座位编号,上车要抢座,抢到哪儿算哪儿。
“我跟她换了车票。”他补充说。
“那你应该去硬座车厢。”
“我补办一张硬卧票。”他说。
“这张学生票你先拿着,”她说,“等我换完票再说。”
“你还没吃饭呐,”我催着他说,“快点儿……”
等李戈吃完泡面,列车员回来了。她说:“现在正值暑运高峰,全车满员,连硬座的站票都紧张。硬卧席等到了德州才有下车的,可那时已经天亮了。”又说,“现在硬座车厢的人太多了,餐车都是满员,从车上你根本走过不去。”她双手把黑皮夹抱着胸前说,“即便在下一站停车时,你下车跑过去,你也上不了车。”
“我不去硬座车厢了,我还要照顾婴儿呐。”
“跟我来,”她走进列车员室坐下来,问李戈:“这个婴儿是你的?”
“不是,”李戈小声地说,“这是我俩在玄武湖捡的弃婴,叫珍珠。”
“哦——我说呢,一个学生怎么就有了孩子呀?”她笑了。
“这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了吗?”
“那你就只能在列车连接处忍一宿了。”她从办公小桌下拿出一把小竹椅,笑着说,“坐这个,拿着吧。”
“谢谢你。”又说,“不知怎么称呼你好?”
“就叫我‘158’好了。”她笑眯眯地说。
李戈回来小声跟我说:“弃婴的事我跟她说了,还借我把小竹椅。”又说,“晚上我就在连接处,你这有事就叫我。”他从背包里拿出个杏黄色的小茶叶筒,往大茶缸里放了不少的茶叶,又拿出本书。
熄灯了,只有过道小桌下面的小灯亮着,熙熙攘攘的车厢安静下来。我躺下看着身边熟睡的珍珠,她的小脸已经变得红润,她的一呼一吸都与我的心跳联系在一起……听着均匀的“喀嚓、喀嚓……”列车发出的节奏声响,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158大姐来了,她说该喂奶了。我拿起奶瓶,她说不用。她指着自己的胸脯说,喂我的奶,奶粉留着回去吃吧。说着她抱起珍珠走进列车员室,我不放心地跟在后面,站在门外。她解开衬衫和乳罩,珍珠的小嘴大口地吸吮着、吞咽着。她低下头轻轻亲吻着珍珠的额头……她仰起泛着红晕的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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