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人收回目光，边吃边高声聊，好像李航没来过一样。
“吃螃蟹吗？”吃完两只龙虾后，陈正坤低声问他。
李航点点头。陈正坤把凑出来的半勺蟹黄递到他嘴边：“先吃这个。”
李航张嘴吃了。发现是什么之后，瞪大了眼睛。
“坤哥厉害吗？”陈正坤笑着问他。
李航笑了。
陈正坤用蟹腿把那个同情他的碟子堆满，轻碰了碰李航的手。他声音虽低，但是坦坦荡荡：“那以后出去，记得拉我衣服。”
李航点头，又用力点了点头。
“吃吧。”
李航伸筷子去夹东西，不小心碰到蟹腿山的山腰。他连忙把筷子停了一下，又往上探，终究不敢落筷。陈正坤用手指将他筷子又抬高了一点，指导他落在山顶上。
“从这开始吃。”陈正坤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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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轰鸣的声音盖过了海浪声。李航努力在里面寻找陈正坤的车，却还是失败了。这里的每一辆车听起来脾气都不是很好，像猛兽被勒住脖子一样愤怒。
“定个彩头。”有个沙哑的男人这样说。
“坤哥定。”
“别，”陈正坤笑了，“好像我向你们要东西一样。”
“还是坤哥嘴硬。”
是的，就算是调笑，他们仍然不会忘了坤哥那个称呼。那些人不再理陈正坤，说着他们想要的彩头。陈正坤静静地站在李航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好像在听，也好像心里有别的事。李航朝着大海的方向偏了偏头。因为开店很忙，他很久没来过海边了。想念水域味道的时候，他会去西湖旁坐坐。西湖的水闻起来很淡，因为居住在城市里，又过分安静——如果能够把西湖也带到海边来就好了，她或许也想见一见大海的模样。
“你说，”陈正坤把头凑到他围巾旁，“你说大海和西湖哪个好？”
李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一时间还以为自己会说话，并且和陈正坤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西湖好。”陈正坤又说，“这海看不到头，我有点怕。”
陈正坤说着怕，语气里却一点怕的感觉都没有。但是李航还是担心，拽着他衣服下摆摇了摇。
“嗯，这样就不怕了。”陈正坤笑着说。
原来只是逗他。李航这样想着，手却没有松开。
“坤哥！”那些人终于商量好了，“赌陪夜！其他人发动机填海！”
“行。”陈正坤点点头，然后和李航解释，“赢的人可以从输的人和他带来的人里头随便选，过今夜。没被选中的那些……哈哈，就要和自己的发动机说拜拜了。”
陈正坤明显更在意发动机的事，但李航在听到他说“今夜”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心跳快了几下。
“没什么新颖的，前年玩过了。那时候，董纪安的爸爸还没过世呢。”陈正坤和李航说，“顺利的话董纪安明年就能当董先生了。”
没有多久就是春节了。
“没多久了，是吧？”陈正坤笑着说。
李航又攥了一下自己脖子。
“坤哥可以了。”红仔调试了车，对陈正坤说。
“好。”陈正坤答应着，问李航：“你跟我上车吗？”
李航点点头。
“来吧！”陈正坤拉住他的手，将他拽下去。
李航跌跌撞撞地走到车前面，这才知道他之前站在一个陡坡上。
“一会儿跑盘山路。”陈正坤对他说，“你可以听听看，坤哥落他们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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