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依旧是人影未现声先至，低沉的歌声响起：
【红是朱砂痣烙印心口
红是蚊子血般平庸
时间美化那仅有的悸动也磨平激动
再无动于衷】
巨大光束下，先是高高竖起的雉鸡翎，像是两道焰火自地心升起。
紧接着，白色的面具出现，然后是一袭猩红色的旧西装，在他周围还有几束枯萎的藤蔓将其围挡。
要是没有李翰哲的婚纱白西服在前，沈奕的形象还算是不错，但在他在后面出现就显得没那么惊艳。
这就是红玫瑰吗？
许多观众如是想到。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
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说来实在嘲讽
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沈奕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踏出半步，做出拥抱状，但动作却显得十分僵硬。
愧疚？
自责？
但那些终究不是爱啊！
不是真心的拥抱又怎会温暖呢？
沈奕无力地垂下手，缓缓退后倚靠在藤蔓上：
【是否幸福轻得太沉重
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烂熟透红空洞了的瞳孔
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问的是是否，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轻易得到的就不珍惜吗？
所以可以将干净完好的心灵随意践踏蹂躏，没有丝毫怜惜。
范乐乐翻了一页继续写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明月光’和‘蚊子血’的含义。
‘明月光’是‘他’永远只能仰望的女人，沐浴着光芒却无法紧握手中。
'蚊子血'则是‘他’生命中微不起眼的小事，虽然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但谁会在意这些呢？
这个女人爱的好卑微啊！
范乐乐叹了口气，皱着眉闭上眼睛继续聆听。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灯光变暗，沈奕地下头，高高昂起的雉鸡翎也垂下来，依靠着藤蔓的身躯微微滑落，整个人仿佛被绝望萧瑟的浓雾笼罩。
孙泰看着观众席，观众的情绪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
这个‘医生’确实在舞台设计上有两把刷子，就说让李翰哲披婚礼头纱这招就绝了！
婚礼头纱象征着美好圣洁，搭配华丽的半空罩笼，有一种残酷的美。
仰望星空，看似是囚禁‘白玫瑰’但或许是种保护也不一定。
而‘医生’的老旧红西服以及周围的枯枝都给人一种很廉价的感觉，这正好符合‘被忽视’的主题。
这些东西不像歌词这么直观赤裸裸地呈现在观众眼前，但带来的主观感受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打眼一看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搭。
“孙导，5.3了！”
这时候副导演跑到孙泰跟前，靠在他的耳边强忍激动的心情说道。
孙泰听后一把按住对方的肩膀激动的问道：“真的？！”
“真的。”
即使对方再三确定，他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自己执导的节目最高收视率也不过刚刚破4，平时基本上也就是3点几。
这就算还行的了，其他几个导演和自己差不多，大家都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毕竟现在不是十年前，电视不普及，电视节目也不多。
现在的节目能有4就算爆款，可以竞争年度前十了！
这期的金曲汇能破5他是真没想到，往年这都是年度汇演才有的效果。
这下自己年度汇演导演的职位...
呸呸呸，不能插旗，小成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孙泰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吩咐副导演：“再跟工作人员说一声，一定要确保网络通畅。”
“是。”
副导演走后，孙泰看着舞台上的医生...这是朕的贵人啊！
天王天后能保证4点几，可保证不了破5，这差的收视率不用多说，就是‘医生’的功劳了。
“NND，踩了一辈子狗屎，总算走了一次狗屎运了。”
话糙理不糙，孙泰长舒一口气，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
【是否说爱都太过沉重
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烧得火红蛇行缠绕心中
终于冷冻终于有始无终...】
这时，半空中的罩笼缓缓落下，李翰哲推开笼门走出，沈奕面前的藤蔓也自动分开，两人同时向前一步，场景渐渐变亮，观众这才发现，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铺满了玫瑰花，以二人为界，靠沈奕的是红玫瑰，靠李翰哲的是白玫瑰。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玫瑰是什么时候运到舞台上的，纷纷赞叹：
“我去，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注意。”
“这场景太壮观了，这么大的舞台至少得有五六百盆吧。”
“注意力一直在人身上，瞬间出现这么多花跟变魔术一样！”
“舞美太用心了，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李翰哲和沈奕半转身面对面，随着音乐朝对方走去，边走边合唱：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即使恶梦却仍然绮丽）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
玫瑰的红伤口绽放的梦
（给我玫瑰前来参加丧礼）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再落空
（前事作废当我已经流逝又一世）】
一个国语一个栎语，同样的旋律，表达的情感截然不同。
红玫瑰是沉醉而不思蜀的劫。
白玫瑰是渴望而不可得的梦。
两人身影交错，沈奕自面具往下，红西装逐渐变白，两步之间已经变成一身崭新的白西装，而李翰哲自胸口那团红色污渍渐渐扩散，几个呼吸间变成老旧的红西装。
在歌曲的结尾处，两人身份互换！
“我明白了！‘蚊子血’变成‘朱砂痣’，‘白月光’变成‘明月光’，她们是可以互换的。”
韩小蕾后知后觉的惊叹道。
范乐乐白了她一眼，点点头。
‘他’渴望‘白玫瑰’却不得，拥有‘红玫瑰’而不珍惜，最终两手空空。
‘他’仰慕高高在上的‘白玫瑰’，可在‘红玫瑰’心中，‘他’也曾是自己的白玫瑰啊！
这就是开头那段文字想表达的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最后的音符落下，玫瑰花海中，只余一声叹息。
低沉，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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