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哭的好伤心
“你们啊，到底在搞什么鬼”，老鸨有些气愤，“我已经半个月没见到芙蓉了，上次也是你？”
“上次是小玉，有时是丁香跟杜鹃，这次是轮到我了。”少女有些无畏的摊了摊手，“又有什么所谓呢？来这里的男人，那个不是抱着那种心思。可笑的是，他们连幕布之后是谁都分辨不出。”
“那曹海真的是失足落水的？”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说到，“我并没说谎。”
“牡丹，你们这么做，有考虑过东家的感受吗？别忘了，”
“够了，刘妈妈。”牡丹直接打断老鸨，平复下来之后，道：“妈妈，我累了，发生这种事，今晚就到这里吧。”
“明天我一定要见到芙蓉！”
“那就劳烦您亲自前往芙蓉院咯。”牡丹咯咯一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另一边，花船的客人大多数给劝走了，一群女子围在角落窃窃私语。她们就生活在这花船之上，想走也走不了。
“你们听，这是曹老爷的哭声吗？”
“很有可能，曹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哎，太可怜了，我是不忍心听下去了。”这是一个多秋女子。
可是陈旭看到的，哭的这么伤心，这么摄人心魄的，居然是杨威，杨成仁？
曹海的父亲叫曹宇，是大周开平元年的举人。可惜之后四次进士不及第，心灰意冷之下回临安修书，顺便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
所以说这个时代，学霸的父亲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学霸。而寒门，只有在吃饱饭之后才能去考虑。
曹宇是典型的儒家学子，着儒衣，别玉佩，头顶儒冠，不怒自威。但是现在虽身姿挺立，眼睛却是通红，无言而哀。
“之和，节哀。”王县令上前安慰，两人都是文人，有些私交。
“多贤，犬子……”曹宇一开口，眼泪就要流出眼眶。
“或许是失足落水，哎，”王县令也很惋惜。
“是我害了他啊，平常只让他修经义，不修五体，若是…”
陈旭听着也有些悲伤，曹宇不是那种蛮不讲理，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失去爱子的父亲。
“曹学先，”像这种年级大，有功名的都可以称呼为学先，“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先将曹公子带回衙门，明日再准备好送他回家。”
“他是陈旭，我们临安的捕头，是他跟治中、苏双发现令郎在水上漂泊，可惜晚了一步。”
“多谢三位让我儿免受漂泊之苦。”曹宇弯腰鞠了一躬，陈旭，苏双，治中统统闪身，不敢受这一礼。
“不敢不敢。”
“就依陈捕头所言，今夜也好先回去劝劝老伴。”
原来曹宇带来的女子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小妾。难怪只听见哀嚎，不见眼泪落地。
对比之下，哭了许久的杨威就显得真诚多了，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终于，杨威哭晕过去了。
“这位是？”曹宇有些不知所措。
“嗯？曹学先，这位自称是子家的挚友，您不认识吗？”陈旭有些奇怪，能为他儿子哭的这么伤心的，只能是知己吧。又是读书人，相互拜访应该很正常才对。
“子家从不带友人回家，我自身平日里忙于修书。”
曹宇算得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书跟育儿。
这个时代儒家还没有一家独大，有外部竞争之下，尚未变质。
像曹宇这种赋闲在家的儒家学子，没心思去鱼肉百姓。而为官的，大多也是兢兢业业，渴望达成圣人所愿，已报君国之恩。至少是做到了“在其位，谋其政。”
“那就先将杨威也一同带回衙门，刘管事，将今日的花名册给我一份。”老鸨悄悄躲在那群女子中间偷听，被眼尖的陈旭逮到。
“见过曹举人。”老鸨给曹宇行了一礼，可是曹宇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儒家的傲气，并没理会她。“好的，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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