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头发昏蛋发胀屁眼门作痒
苏角走了，周边全是赵高的心腹之人了。赵高走到车前掀开车帘对胡亥说：“皇帝陛下可以下车透口气了。”
“师父忘了，父皇大行了。”
“为父是叫尔，咱家的傻皇帝。”
胡亥确信是叫自己后胆怯地跌跌撞撞地从车上下来。他踉踉跄跄地向前几步后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李斯走上前扶住胡亥流泪说：“老臣对不住了，老臣有罪，罪在只看到了先皇生前，没料到大行皇帝身后事。”说完他嚎啕大哭哽咽不止。
“李通古什么意思？”赵高分开李斯与胡亥说：“恭喜陛下就要入咸阳登基了，陛下要转悲为喜，化悲痛为力量，不要受左相情绪影响，要满脸喜色。”
“师父，孩儿怕。”
“怕从何来？”
“父皇的身体已经腐烂，骨头皆露出，蛆不断从体内爬出，恶臭难闻。昨夜还有几只蛆从父皇口中爬出，爬到了孩儿身上，宫女吓得直躲，无一人敢上前捉，孩儿自已一一择除。”
“不怕，先皇死于夏末自然会快速腐烂，不过现在已经是秋去冬来，腐烂就会停止。”
“是吗？”
“是的。”赵高令：“杀了车上陪二世皇帝的四个宫女，换上四个敢捉蛆的。”
赵高停车不是因为有枫林晚，而是心想事成后的放松。听着这两个师徒的对话，李斯抬头看天低头看地，恰西风落叶时，西北风阵阵吹来，飞沙走石，老树枯腾尽显死气沉沉。
黑色大队在赵高的命令下，快速越过北地郡朝咸阳赶回，西风中皇帝大旗七倒八歪，不见人说话声，只是偶尔会有一声马儿被风吹后的喷鼻声。
明天就要进咸阳了。夜晚赵高叮嘱李斯：“咱家预祝通古兄不远的将来独享丞相一职。只要听咱家的话，丞相一职就是囊中之物。”
“使不得，右相冯大人无过。”
“李大人。进了咸阳任何人问起大行皇帝归天日，都要回以严厉的呵斥。”
“到了公开皇帝大行时，何必瞒着归天西去的确切日期。”
“通古兄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赵高正色说：“告之真话，吾俩密不发丧的事就成了公开的秘密，当今人就会追问为什么？兄想好了怎么说了？后世史官怎么评论？”
李斯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实，他是被自己内心的煎熬烧得两眼一抹黑，而无法正常地去想自己历史会被写成什么样。他接着就事论事问：“要是有人问大行皇帝已成白骨，大行绝非一日二日，上大人想好了怎么说了吗？”
“咱家在跟李大人交待什么也不说，通古兄却反问咱家怎么说？兄长不会也中风糊涂了吧？”
“确实一个脑袋两个大，有点糊涂。上大人呀，大行皇帝可怜呀，从头七到七七都没有儿女烧香，再说不公布归天界仙班日期，子孙后代怎么为他老人家办周年祭？史官又怎么记录？”
“他的子孙？有一个正常人吗？他不是有诞生日吗？尔可以给他过诞辰日。史官怎么记？咱家认为怎么模糊怎么写，他的死期说不清，尔的阴谋就道不白。”赵高冷笑着说：“不要耍小聪明，将自己说成是配角，皇帝大行后的所有骚操作，尔是主角。要多多自问为什么，不要想着冲锋陷阵咱家在前，得利尔在后。记住了祸褔总相随，有利就有害。”
李斯心里那个难受呀叫有苦说不出。他心想：这个阉货这么毒，先帝与老夫怎么就一直没看出来呢？他苦笑着回：“老夫绝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上大人不要误解。”
“配合就要推心置腹，要是藏着掖着有所保留就不厚道了。”赵高得意地说：“感谢李丞相给了咱家进入史册的机会，作为回报咱家得对得起历史。”
李斯心里骂：尔他妈还要脸吗？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他弱辩：“吾俩无法向历史交待了。”
“就是要不交待，让后世好事者研究历史时有个事干，耗尽史学家终生也找不到始皇帝具体死期，他就没时间研究其他事了，对尔俩是不是更好！”
“上大人糊弄历史都想好了，谋皇权做权臣的计划恐怕不是临时起意吧？”
“尔······。”赵高想骂人，他还是先隐忍住了说：“通古兄这就是典型的只想得利，不想承担责任，很不好。现实的难关还有，需要吾俩携手共渡。百年后的历史还得吾俩教史官怎么写。最后咱家重申，皇帝大行确切日期是秘密，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任何人问。兄长没意见吧？”
“然。”
“这才是正确的合作态度。他的可怜是换取兄长满门富贵永保的前提，同情心泛滥是干不成欺君罔上的大事的。对待他的身后事，兄长必须做到心肠狠一点，再狠一点。”赵高满意地说：“既然已经达成共识，咱家就不再给李大人添烦恼了，傻子二世皇帝还要咱家教。尔这对君臣将咱的心都烦肿了，什么时候才能省心。”
赵高的胆比心大得多，心比常人大无数倍不止。
目送赵高进胡亥大帐，李斯是老泪纵横。他呀已经搞不清自己在干什么了，感觉自己就是个朽木做的木偶，赵高就是那个牵线人。
聪明一世的人也有思维混乱的时候。七十有四的李斯经历了心灵的煎熬后，又要经历这寒风伤筋动骨的疼，他蜷缩在自己的车内任由赵高胡亥这对师徒谈笑未来。赵高蹦得这么欢，未来的大局李斯还能掌控得了吗？他自己都是一脑门子糨糊，头发昏蛋发胀屁眼门作痒。六神无主，七窍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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