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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廊外雨雪霏霏，凌景奕默然注视了我一会儿，挑眉道：“看样子，也是剜不去？”
我眼神恍了一恍，“若是呢......”
他笑了一声，“你我都是明白人，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如何，闹得三败俱伤。”
说着，他用手握住我下颌，指腹在脖颈和下半张脸颊上暧昧地摩挲。不过故技重施，我倒不必一惊一乍了，抬眼与他对视。
他另一手点在我心口的位置，“你这里，不要总是把本帅想得那么不堪，我虽低头折节地求娶你，但也不屑使阴招。光明正大而论，难道本帅还及不上那人？就算论先来后到，你十岁时我就们就认得了，误错七载，才让他白捡了你年少无知、没见过世面的便宜。”
“......”他的话越是滴水不漏，我越是不能相信，敛声不语。
他见状，手上微微加力，“我说过，一年半载，你慢一些接受也无妨。太多货色想往我身上爬，他们为名为利，你若也轻易屈从了，倒与那些粗鄙俗物一样，没意思。”
“......”我微微愣怔，不禁自嘲笑道：“大人原来就喜欢那样的……在下竟还歪打正着了。那您该知道......我也为利而来。”
他笑了笑，神情高傲，似浑不在意，“我既然在追求，又是这个身份，自然明白你会有不安。至于这些举手之劳，只愁你不开口，让我献不了殷勤。”
“......”
“你老把‘利’与“易”挂在嘴边，像要与我划清界限一样。说这些扫兴的话，也应是觉得能表无可奈何、质本清高之意？心里舒服一些？”他嘴角的笑又略带了一丝嘲讽。
“......”此话正戳中了心虚处，我驳道：“那大人......您说的再续前缘，出手相助，是否也是为了让自己在行强取豪夺之事时，有个由头，也好自诩长情，舒服得意一些？”
他眼中闪过不悦，将我拽到面前，“我好生安抚你，你就非要不乖，与我在口舌上争个高低？”
我被他钳住下颌，只能仰着脑袋，道：“若我能在拳脚上与您争个高低，脖子也不至于回回都被拉得这么长。”
闻言，他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
“多谢......”我揉了揉后脖颈，“也是因为大人肯听一言，在下才敢说那么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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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了弯嘴角，“你既然都这么捧着了，今后那些话，我倒不好不听。”又笑道：“好在你说话有意思，我也爱听。”
“......”我回道：“在下其实枯燥无趣，大人这样捧着，今后认清了，反倒生厌。”
他眉间微微一动，“听听，你又在臆测那些。”
“......”
“要不我给你发个誓？今生此心，不变不移。”
我见他竖起了手，也知是玩笑，道：“大人说过，只看做的便行了。”
江明棋还与我在龙凤红烛前发过誓，与妻同心，风雨如磐。但要变的话，什么也挡不住。
我微微愣怔，“凌大人......如果再遇时我已经成婚，也已……为他人生儿育女，又当如何？”
凌景奕道：“这不没有么？就算晚了些，也只有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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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呢？”
他皱眉想了想，忽然面露嫌恶，“莫问了，我不愿想那些未曾发生的事，说得天花乱坠又如何？徒增恶心。”
我笑笑，便噤了声，不再问。
乾裔天性喜好只为自己一人所属的洁净坤元，只是可笑，为何世上又有宗君一制，令一人服侍多位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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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我身上沾了师父的气息，江明棋就已不悦，我与他拜过天地，现在与别的乾裔调情，又有何颜面怪他梦中呼唤贺舒云？
思及此，我心中一哂，也绝知此事不可互换。我错了便是我错了，他错了便是他错了，那就是两个错，抵消不得。
“你又在想什么？”凌景奕察觉我失神。
我望了一眼在沉云下森然的屋顶，岔开话：“大人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周广瑞？父亲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他却问：“本帅为何没有收到请帖？”
“......”我道：“只是苏府的人，阿姆们自己做菜，平常那样吃饭罢了......还是借的驿馆的地盘，寒酸得紧，没打算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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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景奕不予置评，朝我伸出手，“那走吧，人在后面的地窖里。”
我没有去扶，兀自走下台阶。他挑了挑眉，收手反剪在背后，“你父亲因为遂川城的事，对我敌意很大，但那时我才九岁，什么都不懂，实在冤枉得很。”
“......”我道：“望大人海涵，我父亲经了那些事，如今五十又二，是那个性子了，要他改，就是要把一棵老树生生掰歪，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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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景奕叹道：“路漫漫其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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