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鸢定定看着苏皓雪,见她神情冷静又决绝,就知她不是在开玩笑。
那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你要杀你父亲?”
苏皓雪点头,“就是他。”
“苏姑娘,这话也太可笑了。”
任谁请别人杀自己的父亲,都会引起怀疑。
苏皓雪似早已料到梁鸢的反应,淡淡地道:“你不必知道我为何要杀他,不过他是什么人,想必你们也查了些。”苏皓雪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苏启最近迷上了一种邪术,他受到你提炼花汁的启发,妄图提炼出少女的体香。”
少女的体香。
梁鸢全身僵硬。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在苏启身上,还真不是特别的古怪。
“他以前不会这么疯狂的。”苏皓雪语气里有股刻骨的仇恨。“你不是很会破案么?就帮吴章树将这桩案子破了。有什么疑问可以来找我。就说我请教你制胭脂水粉的技巧,一见如故。父亲会乐见的。”
梁鸢道:“那林府上的事情……”
苏皓雪道:“我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在奉茶的时候,听到苏启在和一个黑衣人说起这个计划。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请你帮忙,总要有些诚意才行。你即将嫁入林家,林家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黑衣人是谁?”
“这我真不知道。苏启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的。”
梁鸢也没想从苏皓雪口中问出来。
“我不能立即答应你,不过我会找吴大人,帮他一起查这桩案子的。如果苏大人是幕后主使,我想朝廷是不会放过他的。”
苏皓雪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朝外走,走至门口时,她扭过头道:“哦,对了,最近京中有座花神殿。里面姻缘很准,梁姑娘有空可去逛逛。”
求姻缘?
听着名字倒像是女孩子回去的地方。
梁鸢心领神会,点头道:“好。”
苏皓雪出门,走进旁边房间,随便选了几样东西,叫店家装起来带走。
回到苏家,苏皓楠凑了上来。
“大姐,可买了什么好玩意儿?”
自从用了梁鸢的珍珠红玉膏变白后,苏皓楠嘴上不说,却是梁鸢的忠实客户。梁家的铺子她都逛遍了。
白掌柜托人带话,苏皓楠本来是想亲自过去。却没料到苏皓雪要去。
非但要去,还不许自己跟着。
苏皓雪性格便是如此,苏皓楠不敢多说什么,便叫姐姐自己去了。
苏皓雪让丫鬟把东西发那个在桌上,随便苏皓楠挑选。
“都是宝光阁有了的。”苏皓楠原本兴致勃勃的过去,却见几瓶花露都是宝光阁有的味道,没什么新意,疑惑道:“那白掌柜叫咱们过去干什么?”
苏皓雪随意道:“是才在宝光阁卖。正巧今日梁鸢也在,说是问问大家的反馈,结果话传差了。”
“这些人干什么吃的。”白期待一场的苏皓楠很是气闷。
管家走过来,笑道:“二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苏皓楠面上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紧张,还有几分迷惑的神情和管家去了。
苏皓雪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忽地将桌上的花露全都扫落在地,“蠢货!”
周围丫鬟见怪不怪。
不知怎地,夏天过后,苏皓楠就得了苏启的青睐,时常换过去陪伴其左右。
苏皓雪自从常常发怒,大家都以为她是怕自己失宠才会如此。
掉地的花露瓶子摔得粉碎,飞起的碎瓷片划过苏皓雪嫩白的脸颊,鲜血涌出。
旁边的一个丫鬟惊叫起来,忙用帕子去擦拭。
苏皓雪忽地抬手抽在她的脸上,大怒:“你竟敢划破我的脸?来人,把她拖下去给我打!”
丫鬟被苏皓雪突如其来的怒气给惊到了,刚要辩解,就被冲过来的粗使婆子拉住,按在院中打板子。
苏皓雪漠然地看着。
“大姑娘,我错了,大姑娘饶命……我是老爷派给您的……”
“吵死了。把她嘴给我堵上。”
很快丫鬟的嘴被堵得死死的。
沉重的板子击打在她身后,很快殷红的血浸湿了她的衣衫,渐开的血花润湿了地面。
丫鬟起先还挣扎,后来软软地瘫在地上,只在板子击打时微微抽搐。
院中人大气都不敢出,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冲撞到了苏皓雪。
谁也不敢来给她求情。等苏皓雪叫停的时候,人都快没气了。
“丢柴房去吧。”
众人眼中划过惊骇和怜悯。
没有请医来医治,是铁了心要她的命了。
两个婆子心领神会,将人拖进柴房中,也不叫人探望。这样的伤,不过一两日就会没气。
处置完了人,苏皓雪叫人把院中打扫一下,自己则亲自前往苏启的别院。
院在花园深处,苏家人,哪怕是苏夫人也不能轻易涉足这一片。对苏皓雪来说,却是没有这个顾忌。
苏皓雪径直进入院中的主楼,见苏启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苏皓楠坐在他身旁被他念书。
“大姐?”
苏启没有睁眼,“皓雪来了?”又对苏皓楠道:“继续念,怎么心这么不静。”
苏皓楠不敢在多少什么,低声又念起来。
“父亲,我方才去了尚春坊,见到了梁鸢。过几日我想去梁家,和梁鸢探讨下花露制作。”
听到花露两个字,苏启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些许的兴趣。
“难为你有心,不过梁鸢肯告诉你么?”
“多问问总没坏处。咱们不是也有许多古方么,请她一起参研,我想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这件事办的不错。”苏启道。
苏皓雪道:“方才女儿处置了缃草。”
苏启睁开眼,目光落在苏皓雪的脸上,见她眼下有细细血痕,忽地暴怒:“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缃草不小心摔碎了香露瓶,碎瓷划到的。女儿这才处置了她。”苏皓雪道。
苏启道:“做出这种事,处置了就处置了吧。”
苏皓楠竖着耳朵听两人对话,不小心念错了一行。
“凡是都像你姐姐学学,这毛躁脾气真是和你母亲一样。”苏启再次闭上眼睛。
苏皓雪告退。
厅中再次响起了念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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