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你可别糊弄我,我限你一周之内你给我带家来。不然,下周我还会请邢老师来。”母亲继续耍着无赖。
“您怎么还限定时间了?这种事情哪有女方主动的?”
“我不管,总之你不要再敷衍我了。我什么都不挑,就是你把早先那个瘸子给我领家来我都认了。”
母亲的这句“保底”话,搅得自己一阵的心乱如麻。刚刚捻起的“确幸”棋子又面临着悔棋的境遇,难道这就是那“不甘”的出处?
次日清晨,沈彦倾在一夜的半睡半醒中熬到了东方渐亮。虽然天色尚早,她已毫无睡意,便起身稍作洗漱离了家门。
一阵漫无目的闲逛,不觉中已身处有田湖公园。清晨的公园中,老年人占据了90%的份额。
沈彦倾呼吸着清晨的多氧空气,漫步公园。转过一面太湖石山影,一处相对僻静的场地映入眼帘。场地上,几位老者站位稀疏的练着各自的太极。
“小倾啊!今天怎么这么早?”沈彦倾的身侧,一位练太极的老者边练边打来了招呼。
“哦,是于叔叔。今日醒的早些,就出来转转了。您每日都在这里晨练啊?”
“是啊!”
“这太极的健身效果如何?如果效果好,我劝父亲也跟你学学。”
“效果不错,不仅可以健身,还能平心、静气、养生、养神。”
此时的沈彦倾自觉正好有些胸闷难纾,便在老于的身旁停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比划了起来。
老于边练边微笑的看着沈彦倾。
“你是遇到选择困难症了?”
沈彦倾心里一怔,这老于真是成仙了不成?吃惊不小的满怀崇拜的望着他。
“于叔叔,您怎么知道的?”
“所谓的相由心生,是你的相告诉我的。”
沈彦倾刻意的调整了假意微笑的愁容,生怕自己这“相”再告诉别人自己的那些心思。既然遇到了相师,那就不妨在请教一二。
“那于叔叔,你觉得人生如何才能做对选择题?”
“关于人生的选择题,在你选择的时候就已经错了。”
“可是人生的一些事情,我不得不选择啊?”
“在做选择的时候,你最真实的那个自己就已经由一个常量坍缩为了变量,成为了思维虚构的你。”
“那个真实的我去哪了?在哪里?”
“在你的不经意间。她专横跋扈,不受管制和约束。她从不给你任何理性判断的机会,她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去辨识。你也许会觉得她很陌生,但她却是你最值得信任的那个自己。她是造物主对你唯一的真品坚定方式。”
“你所谓的‘思维虚构的自己’就是心理学中的人格分裂?”
“可以这么说。”
“如你所说,岂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人格分裂了?”
“我认为是,只是分裂的多少或程度不同而已。”
“就没有不分裂的人吗?”
“有啊!那些未染尘埃的孩子们,他们是成人世界的照妖镜。”
“成人世界就没了吗?”
“有,我儿子小鱼那样的。每个‘虚构的自己’给这社会制造了太多的复杂,共同渲染出这社会的熵增。他简单看世界的方式会滤掉一切虚构制造出来的复杂。我可以通过他的‘处世透镜’看到更多的真实。”
“于叔,我先声明,我的疑问丝毫没有歧视的意思。难不成我们正常人的精神还不如他正常?”
“真实,是不如他真实。你所谓的‘正常’只是多数人群虚构出的共识标尺,是共同意识强化出的标准,不过就是授时系统下的格林尼治天文台而已。”
“那‘标准下的正常人’该如何去接近‘真实’呢?”
“首先要有足够清澈的灵魂,然后,就是自由的追逐梦想和所爱,‘真实’就离你越近,越是‘简单’越是‘不经意’就越真实。”
“这‘真实’的本质又是什么?”
“是存在的意义,是生命的价值。”
“如此说,真实的梦想和所爱,是值得用生命来呵护的啊!”
说完,沈彦倾突感自己这感慨发得有些冒失和唐突,不知是否会引发于叔叔对项筝的思念,连忙思考着新的转移性话题。
“我曾经有一个如你年龄的女儿,用生命守护了她的梦想和所爱。”老于没带任何附加表情的抛出了他的往事。
沈彦倾的自悔冒失,一瞬间便被老于的平和讲述所击散。他那毫无避讳之意的淡然出处,应该是他那清澈的灵魂吧!
“哦,项筝的故事我听过,很为她赞许和惋惜。”
“是在我的极力支持下送走的她。”老于依旧没带任何附加表情的陈述。
“您也是有后悔的?”
“后悔自然是有的,我后悔的是无法决定可以后悔哪一次。对于她选择的热爱我又是无悔的,即便我很清楚那是一项极度危险的运动。她选择了,那是她真实的自己做出的选择。”
“是啊!您是希望她能够成为真实的自己。”
“人的存在,贵在真实。如果她在灵魂上已经不是自己了,对于我来说和失去她又有什么区别?最少我还曾经拥有过。人的一生可以不留痕迹,但不能没有意义。人生注定了死亡的结果已经能够证明结果并不重要,那个真实自我的过程才是意义的有效载体。仿品、赝品、复制品,丝毫不具任何价值意义。”
“我见过项筝的照片,她的笑容很是治愈。”
“她的性格跟怀仁有几分相像,也有些许不同,很是互补,所以他们很是投缘。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你们或许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你跟他俩也很投缘。”
沈彦倾听出了老于言语间带出的撮合之意。有些可怜他的不明真相。一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敢或者是无颜再靠近那个家庭;二来,那枚“雕着西汐面容木雕”的突然窜出,已经彻底的将这个选项剔除。自己的“不甘”和“小确幸”到底哪个是“真实自己”的投影?哪个又是那虚构的投影?哪个是陈怀仁?哪个是罗城南?越想越矛盾,越想越混乱。不过,“西汐面容的木雕”已经把选择题变成了判断题,那就是“罗城南,是或否?”。在母亲的治下,自己已经没有了拖延和徘徊的余地,心里也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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