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晨晨视若无睹,她最擅长的就是过滤别人的眼光。
她从贺仲那里得到虚荣,为此也折损了自己的身体,扯平了。
包突然被拉走,孙晨晨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贺欣把她的包倒过来,里面的东西掉的乱七八糟。
贺欣抓到孙晨晨的病历本,看过之后,她煞白着脸喃喃,“果然……”
下一秒,她又理所应当的质问,“孙晨晨,你还有没有心?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能杀死!”
周围的人顿时就对孙晨晨露出扫描仪般的打量,恨不得从里到外都研究一遍。
换一个人,遇到此刻这种仿佛自己十恶不赦,蛇蝎心肠的不堪阵势,不哭也得慌了。
奈何孙晨晨习以为常了,她平静的蹲下来捡地上的东西,不快不慢的塞回包里。
贺欣不放过她,“孙晨晨,你真不要脸!”
充耳不闻,孙晨晨捡完东西,走到一个围观的年轻人面前,“麻烦你把脚抬一下,这是我的钱。”
年轻人低头一看,鞋子踩着一张百元钞|票。
他尴尬的站到旁边。
“谢谢。”
孙晨晨半蹲下来,伸手去捡钱。
年轻人对着孙晨晨的胸前领口直吞口水,他感到裆|部空间逐渐缩小,紧绷。
孙晨晨嘲讽的笑了一下。
没做停留,她往大门口方向走,贺欣跟在后面,两人停在路边,灰尘和汽车尾气扑满一脸。
“孙晨晨,你除了会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
孙晨晨说,“总比你强。”
她笑起来,“你连个男人都勾|引不了。”
遭受羞辱,贺欣气的脸色涨红,一巴掌甩过去,被孙晨晨拦住了。
将她推开,孙晨晨深吸两口气,刚做完手术,这一下,身子已经有些难受,虚弱。
“贺欣,我不想再跟你扯了,我是怀了你爸的孩子,不对,”孙晨晨纠正,“是几分钟之前。”
“孩子我打掉了,我一直在吃药,所以我可不想生下来一个畸形儿,毁了孩子,也会毁了我。”
“而且我更不想等孩子长大了,别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有个坐牢的父亲。”
听孙晨晨说的那些,贺欣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苍白的辩解,“我爸是被人陷害的!”
孙晨晨不耐烦的说,“贺欣,别再自欺欺人了。”
“即便是有人举报,但他如果没做,清白正明,又怎么可能落到这个下场?”
“贺欣,你爸自己干的事,他就必须去承担后果。”
“活在城堡里的小公主,你该醒醒了。”
一辆计程车过来,孙晨晨招手,上车离开。
贺欣嚎啕大哭。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用顾虑自己不感兴趣的,现在她的生活翻天覆地,最大的改变是物质,可那个偏偏是她最执迷的。
如今没有了。
她失去的不光是那栋别墅。
这段时间累积的那些负面情绪让她抬不起头来。
贺欣胡乱的拿纸巾擦脸,她羡慕张小晖。
因为她周围的所有人里头,唯独张小晖可以每一次都得到上天眷顾。
比如那次,她雇人找张小晖麻烦,有件事她没有告诉宋明修,她在听完朋友的讲述后,就挑选了那个方伟,理由是对方有过qj的前科,喜欢对女人动手动脚。
她一开始就是恶意的。
希望张小晖能在方伟那里脱一层皮。
可谁知道张小晖竟然逃过去了。
那件事还被宋明修知道。
之后呢,一次次,张小晖看着都是陷入困境,但又什么事都没有。
不公平。
贺欣抬头看天,还是她认识的天空。
没有谁可以永远都那么幸运。
网络是一个恨可怕的存在,什么都能在上面原形毕露,再衍生。
张小晖每次拿掉耳机,有关贺仲的内容就往她耳朵里飘,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她也管不住。
总不能直接对大家下达命令吧。
张小晖叹口气,烦的不行。
她揉揉太阳穴,撑着额头发呆。
“哎你们说那个贺仲会判多少年啊?”
“我问过我一个律师朋友了,他说要根据情况处理,可能十五六年左右。”
“啧啧,真可惜,上次贺家大小姐来我们公司,那嘴脸太难看了,现在真想看看她什么德性。”
“没了她爸,她甚么都不是了,搞不好还会失业。”
“失业?她本来就没工作,什么也不会,失个屁业。”
“话不能那么说,人家怎么也是重点大学出来的。”
大家哈哈大笑。
工作枯燥,就指望这点乐子放松放松了。
张小晖干脆趴到桌上,摸到旁边的耳机戴上去,还是听鬼故事舒心点。
肩膀被轻碰了一下,张小晖抬头,见程方嘴巴一张一合,“你说什么?”
程方指指她的耳机。
张小晖后知后觉的把耳机取下来,“程哥,怎么了?”
程放努嘴,“小晖,有人找。”
张小晖往后看,是一个陌生男人,她的心里生出不太好的预感。
那种预感在嗅到男人身上常年接触死亡的气息后,得到证实。
吴廖开门见山,“张小姐,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廖。”
他拿起证件,张小晖看了一眼,心情糟糕。
两人一言不发的进电梯。
职业习惯,吴廖透过前面的门壁,审视旁边的女人。
乖顺是他的第一感觉,像他养的小狗。
但又不同。
怎么说呢,看着听话,其实很有想法,一不留神就能给你下套。
“吴队长,我脸上多长了什么东西吗?”
冷不丁蹿出的声音让吴廖面部一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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