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襟上、脸上全是少年的血，表情却看不出任何不妥。
陆诺之抬眸，眼底幽深，似溢满温柔：“黎……黎小姐，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他原打算喊她黎橙橙，转念一想觉得不礼貌也喊不出口，就改口喊成了黎小姐。
说完，陆诺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糖递到悠悠脸前，眸子弯弯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跟我们走吧。”
悠悠接过粉色糖果，剥开糖衣含进嘴里，拉着陆诺之的手站起来，对黎橙橙露出扯开嘴角的笑容。
明明很假，又透漏出一股心酸。
跟她第一次见到悠悠的感觉不一样。
第一次见她是黎橙橙来到温暖小镇不久，小镇的河里出现的几行字一直在，黎橙橙问悠悠能不能看见，她单纯的笑着，摇摇头，每一个问题都是同样的答案--摇头。
送她回家、超市里抱着一堆手电筒、亲人变异至死亡，她都在笑，不说话。
好像是天生的残疾儿童，没有感官，不懂悲喜。
“还在想前天的事情？”陆诺之脸上的血迹差不多已经擦干净，但多少还能看到一点未清的痕迹，他牵着悠悠的手打断黎橙橙，在她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补充着：“我不可能骗你。”
黎橙橙点点头，说着与动作不一的话：“我不信。”
她低头数着自己踩过几块青砖，注意着脚下有没有踩到砖头之间的裂缝，想着下一秒缝隙会不会裂成两半掉下去，永远爬不上来。
“你今天不是亲眼看到了变异人吗？”陆诺之轻声说，“游戏世界也是我说的那样，检察官会对违规人实施应急惩罚措施，想要通关游戏必须找到匹配度最佳的‘朋友’提升幸运指数，才能在规定时间内更高概率活着出去。”
黎橙橙知道悠悠作为工具人听不见这些，但她还是忍不住去看她的反应。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陆诺之沉吟一会儿，知道她在短时间内接受还有些困难，只好又重复一遍。
黎橙橙觉得陆诺之的不会骗她是一颗从天而降的定心丸，她其实是有点心动的。
陆诺之手臂上的倒计时右下角写的幸运指数是四位数，而她的是个位数！
四位数啊！大腿啊！
而且与匹配度最佳的‘朋友’一起通关，幸运指数择高累计，她这算是白嫖，还是别人赶着往她这里免费送的。
黎橙橙点点头，她穷，就喜欢抱大腿。
抱住大腿说不定就能避免变异，也能在规定时间内轻松躲过去。
苟着，何乐而不为，黎橙橙想着想着就偷笑出来。
抬头的时候三人在一处大型变异现场附近被一名女警员喊住。
黎橙橙调整呼吸，把悠悠交给女警员后跟在陆诺之身后进到现场。
实习警员从卧室里出来，看到陆诺之先是瞳孔缩了缩，抹掉额头上的汗笑着打了招呼，一撇陆诺之身后跟的黎橙橙却蹙起眉头。
“没关系，我的学生。”陆诺之解释着，转身抬手招呼黎橙橙先过来问声好，却看到她蹲在一张木桌前打量着什么，先是皱了皱眉，而后舒展开，又点点头，模样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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