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艰难的捱到了天亮，便睁着红肿的眼睛起了身，来不及收整自己，便瞧着天色已亮，就连声吩咐下人备车。
章青眉不知道昨夜睡了没睡，此时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眼睛睁着一丝缝，瞧着就没有精气神。
“姨娘，到了。”马车前头除了马夫就是浣衣，她寻思着已经到了昨日事发之地，连忙出声提醒。
马车里，柳姨娘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先去庄子上，我要好好问问二姑娘是如何对待她姐姐的？”
庄子门口。
一行人连忙下了马车，而对于呆愣愣不为所动的女儿，柳姨娘只得抬了抬手，张嬷嬷和浣衣齐心协力，将大姑娘往马车外头拉着。
这实在是有些不大方便，马车毕竟是三面合围且上下受限，浣衣既要小心大姑娘头是否会磕碰，又要注意姑娘脚下。
不过，两人到最后总算是将大姑娘拉了下来。
柳姨娘的视线从被下人搀扶的女儿身上一转，看到了前面的庄子上，张嬷嬷悄悄打量了一眼，发现姨娘未来得及带上手捂子，而紧紧交握的两只手，猜测姨娘这是心中酝酿着火气呢。
“二姑娘好胆量，敢问你姐姐做了什么错事，竟然让你下这般重手？”柳氏质问着章摇，说完抬手直直坐在椅子上的女儿。
昨个被送回去的章青眉是昏迷不醒的，章摇还是第一次见到醒来的她，像个木偶娃娃，乍一瞧还让人很不适应。
只是章青眉变成如今这样子，柳姨娘不从根源上想一想缘由，竟然二话不说就指责自己，果然是亲生的母女！
“姨娘这话，我就听不大懂，什么叫做我下的重手？”章摇缓缓品茶，想着凭着柳姨娘这气愤的心劲，只怕是没有心情品茶的。
“难道不是吗？眉儿昨日是来找你的，结果回去就成了昏迷不醒的样子，后来还如此这般浑浑噩噩……”
柳氏越说越觉得自己心如刀绞，好好的一个女儿不知道冲撞了什么晦气，变得如今的模样？
“姨娘噤声，”章摇开口打断她，神色不大好看，“姨娘可真会一棍子打下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定一切是我所为，那么敢问姨娘，是我要求姐姐来找我的？”
这，柳姨娘自然知道眉儿因何来找眼前的章摇，只是说到底，还不是章摇的错，她心眼狭小的断了府中的菜蔬供给，这才使得眉儿动怒来寻人。
只是如此一来，不免追究更深，比如为什么章摇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眉儿断了水苏院的吃食？
柳姨娘哑口无言，章摇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姨娘要弄明白的是，其一，姐姐是自己来找的我，我也好吃好喝的招待来着；其二，姐姐昨儿个出了庄子大门，才发生的惊马之事。”
“第一件事，我想柳姨娘应该清楚责任不在我；至于第二件事，大路朝天，这路面上又没有围墙不设归属，何况当时只有一家马车，怨得到谁的身上？”
说到这里，柳姨娘自然是不大相信的，她没好气的质问，“二姑娘说的轻巧，我却奇怪怎么出侯府的时候，眉儿的马尚且好端端的，可来看你之后出这个庄子大门，就突然惊马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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