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珠没追上人，她回头去了书房。
她将果盘放在桌上：“什么情况，怎么哭了，难道你骂人了？”
莫东陵揉了揉太阳穴：“珠珠，她做的事情难道不应该被骂吗？”
“我知道，这件事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感情是最不可控的事情。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跟你想的一样，觉得莫梦欢的选择很愚蠢。可现在，换位思考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这么做，前提昏迷不醒的人是你。”
莫东陵被噎了一下。
他竟然无法反驳。
半响后，莫东陵哭笑不得：“可她是我妹妹，龙时跟我没关系。”
人都是这样的，总会站在自己在乎的人立场看事情。
“那你好好跟她说嘛，不要这么凶。”
宋宝珠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没多久，施念也过来，敲了敲门：“方便说几句吗？”
宋宝珠回头：“你来的正好，大家都在，说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莫东陵的立场也没有错。
施念开口：“大哥，小欢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是对那个救了她的人的执念，如今龙时变成了新的执念，想要让梦欢姐彻底放下，走出来，只能让她去做完这件事，心底才能没有遗憾，将来才有机会重新开始。”
“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施念你说出了我的心声。”
宋宝珠刚才就在想要怎么说动莫东陵。
现在施念的话，她觉得说的很对。
她开口：“龙时没多少时间了，可莫梦欢还有漫长的一生。”
活着的人，要继续走下去的。
莫东陵反问：“万一她陷进去，不愿意走出来呢？”
“可遗憾，才是最让人放不下的。”
书房变得很安静。
莫东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聊着呢？”
安静的时候，莫老爷子过来了，杵着拐杖，走路也多了力气，不再像从前那样坐轮椅。
老管家在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出现。
施念走过去扶着人：“您怎么过来了，三小只今天是不是很闹人？”
“还好，拉着我散步，监督我必须走完规定的路程，才肯让我休息。”
提到三小只的时候，莫老爷子脸上都带着笑容，精神也比之前好很多。
莫老爷子坐下以后，看着他们：“小欢的事情，她已经给我说过。”
“爷爷，不能这么惯着她。”
“我知道，不过念念说得对，遗憾、后悔才是最让人放不下的事情。”
莫老爷子看过去：“先看看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答应她吧。”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不是随便答应的。
毕竟龙家的人是什么样子，他们都知道。
龙家跟莫家的之间的纷争，也延续了这么多年，还闹得这么僵。
莫东陵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您别操心。”
“我知道，越是到现在，越是要小心谨慎，你们都辛苦了。”
施念挽着老人的胳膊：“只要有您在，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什么都不怕。”
莫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其实他也一样。
一直撑着这一口气，就想等到这件事彻底结束，才能放心离开。
施念看到老人红光满面的样子，心情却好不起来，老人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可忽然就好起来，她担心是回光返照。
但他们所有人什么都没说，也没提。
因为这个时候，很关键，他们一步都不能走错。
——
莫梦欢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她前脚出现，后脚龙湘就过来了：“小欢，你哭了？昨天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
“大小姐，被你看出来了。”
“你家里人不同意吗？”
莫梦欢开口：“嗯，我大哥不同意，其余的人都支持我。”
龙湘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她低声说：“慢慢来，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他阻止你，没错的。”
莫梦欢点点头：“给我点时间。”
“我很想给你时间，不过龙时这边恐怕不能继续等下去了。你也知道龙家集团出事以后，对我的实验室也有影响，我实在是腾不出大量的资金来做这样的事情了。”
龙湘眼底带着悲伤：“小欢，如果你能做的，我想你能抓紧点时间。”
“好，我会尽力的。”
莫梦欢回头看着病房里面的龙时，带着呼吸机，消瘦如柴的样子。
她的表情在反光玻璃中，也变得模糊起来。
后面几天，莫梦欢都是红着眼眶来医院，每次都有龙湘陪着，但莫东陵都没松口。
龙湘皱眉：“你大哥不同意，但你莫老爷子同意都不行吗？”
“不行，需要大哥签字才可以。”
莫梦欢很疲惫：“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过龙时这边情况真的不太好了，也许没多少剩下的时间。”
龙湘擦了擦眼泪：“小欢，不怪你。这都是我们龙家应该的宿命。”
“不，我还有最后的办法。只能赌一把了。”
莫梦欢一脸拒绝的看着龙湘：“您能帮我一把吗？”
“小欢，你想做什么傻事？”
“大小姐，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大哥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所以我自杀，不会成功的。”
莫梦欢看着面前的人，目光坚定。
最终龙湘叹了口气：“我会尽力让他醒过来，再告诉他，你为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后半辈子都对你好。”
“我只希望他能醒过来。”
莫梦欢勉强露出一抹表情。
她已经做了决定。
——
晚上，莫家的人都纷纷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莫梦欢自杀了。
一时间，莫家的所有人都赶往了医院。
施念跟萧擎寒来得最早，毕竟展馆距离这里比较近，她来到急救室外面：“情况怎么样？”
急救室外面只有保镖在，对方低头说：“还不知道。”
施念皱眉，生气的说：“她自杀，你们都不知道吗？”
“表小姐，我们也没想到她忽然会这么做，是我们疏忽了。”
萧擎寒拉着施念的手：“好了，这是突发事件，没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最主要弄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自杀喝的东西从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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