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这些事情，是动了招人的念头了吧？”章裴姿在电话那头笑了笑，然后说，“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我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又撕开一袋饼干当做早餐。
“你和傅令姜……是谁先追求的谁？”
我没想过她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我很久没有开口，我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应该算是谁先开的口，但是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是我先沉不住的气。
认真说起来，这应该就算是我先动的手，章裴姿如今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好奇。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们呢？你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这样问实在是有些奇怪，甚至也有些可笑，按照她的说法，傅令姜脚踏N条船，但我们两个之间问话的语气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端起杯子喝了半杯咖啡，我总觉得在咖啡厅里喝的和包装袋子里装的速溶完全是两种饮料，前者纯粹，后者……和瓶装的可乐橙汁没什么区别。
章裴姿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声音有些低，“是我……有求于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再一次冲破我的认知，甚至仿佛一下子跳进了某种狗血八点档。
“想这种权钱交易其实最得不到真心，我早就知道，所以最开始我求了很多人，但是你知道的，一旦你失势，别说树倒猢狲散，不是墙倒众人推就还算别人仁慈，可我也是人，我也要吃饭的。”
章裴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所以我求到了他那里，奉献了我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得到了一笔投资，之后……”她没有再说下去。
我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面上，以前曾经听说过一句话，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立场，这句话放到现在似乎也并没有哪里不妥，我当然可以谴责傅令姜和章裴姿之间的关系，但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还能够抽身，他们对于我来说就都是旁人，旁人的关系再如何的乱，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生意场里从来都是看不见的刀枪，没有人是真的干净的，底线……还不都是因人而异，也许这件事在我看来是不可饶恕，但是在有的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场与利益相关的交易。
“你和我说这些，其实是要让我主动退出吧？”我新建了一张画布，“你很有自信，如果不是基于这一点，你也不会将电话打到我这里，主动现身，更不会将那些东西摆在我眼前。”
“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章裴姿说，“其实我大可以不去在意你的存在，从前我确实就是这样做的，你是金丝雀也好，名正言顺的傅夫人也好，我都不在意，我已经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或许能够在你心中留下一个刺对我而言反而是个好消息。”
我觉得我和章裴姿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本身就有些好笑，但是好奇心驱使我继续听下去，就好像……在听别人的八卦。
果然，最吸引我的还是各种八卦，尤其是这种具有强烈刺激性的。
我问了章裴姿一个问题，以一种……类似于访谈的方式：“那是一种什么契机让你觉得我们两个也许可以坐下来聊一聊？”
章裴姿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傅令姜不是一个好人，至少现在不是。”
这个理由让我有些意外，我甚至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其他时候的傅令姜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样想我就也这样问了出来，章裴姿这一次又沉默了一阵子，再开口的时候我听见她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如果他想的话，他会伪装成深爱你的样子，但其实不是的，他只是享受那种……看着你入戏的过程，自始至终，他都是清醒的，就像是个冷眼看着猎物做无谓挣扎的猛兽。”
我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最后章裴姿对我说，“我是真的很嫉妒你，也……恨过你，但是现在我想……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我没有能力离开他，但是你不一样，”她这样说的时候就带着一点急切，“你和他没有利益上的往来，你们是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圈子里，只要你想要抽身，你完全可以做到。”
我越来越搞不清这一系列的操作，不知道章裴姿是用一种什么心情说的这些话，是危言耸听还是情真意切？
今天也是个好天，我站在阳台向远处望，远处高楼林立，低头看地面上的车和人小的就像是景观沙盘，傅令姜没再和我有过联系，一切就仿佛章裴姿预言的那样，我……也不过是她们的其中之一。
真实的傅令姜是什么样子？
我将这个问题写在纸上，但无论我如何去回想，也想不出任何与虚伪、血腥等等有关的词语，这个问题让我忽然有些紧张，而人又是最复杂的生物，心里想的只要不表露出来，就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可能。
或者……傅令姜是在报复我。
我们如今没有婚约，没有以后，只有当下，还有从前忘了是谁说过……傅令姜也是个会玩儿的人。
有些猜测一旦重新回溯起来，一切就仿佛都有迹可循，比如我曾经在Siren巨大的盆景之后听到傅令姜说，有一件什么事情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
那会是一件……什么事情？与什么有关？会引发什么后果？
如果章裴姿是故意这样说给我造成恐慌，那么我想……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我对付不了傅令姜，所以我只能逃离，然而即便是我想有什么对策……此刻也什么都想不出来，就只有盼着16号快些到来，等一切尘埃落定。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修好的图发了一张给约拍的妹子，又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下，我不知道她的底细，所以就只是单纯的发出了一个邀请，说是要和她合作一次。
妹子答应的相当干脆，甚至还问我团队里面招不招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迅速，让我有些反应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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