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加草药，你倒说说看，所谓的巫医跟咱理解的中医有啥区别？”鹿云嘟着嘴，求知欲满满地望着凤凰。
“就是……”凤凰难得含蓄了一下，狠命咽了几口唾沫，才用一种语重心长长的口吻说：“小鹿鹿，你可别忘了，咱家除了治病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业务。”
鹿云眨巴着眼睛表示不懂，完全不懂。
凤凰叹了口气，很用力地做了个手势，“懂了？”
鹿云依旧摇头，刚才不懂，现在就更不明白了。
真真的孺子不可教也，话非要说那么明白吗，凤凰抿着嘴，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跳大神……”
“！”鹿云的嘴惊讶地张成了一个完美的O型。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巫医馆根本就是跳大神为主，正经治病为辅？”鹿云问地怯生生的，毕竟她在巫医馆还没刷够时长，有些暗的灰的，她尚未得到开启权限。
鹿云打定了一个主意，只要从凤凰那得到肯定的回答，她一定要远离巫医馆，对，没错！坚决抵制神棍，人人有责。
鹿云睁大眼睛，死命盯紧凤凰脸上的表情，连微表情都不放过。
凤凰响亮地发出一声“嘁”，九转十八弯的声调里全是对鹿云的鄙视，她用白眼给鹿云做了个全身SPA，都说多少回自己是个正经大夫，小鹿鹿就是不信，合着这段时间鹿云在希波格拉底大人和南丁格尔圣母前没好好反思呀！
凤凰凉凉地说：“谁跟你说的，巫医馆是指着跳大神才开下去的？嗯？再说了，你以为跳大神除了能骗钱就毫无用处了？”
“你在告诉我跳大神能治病？”鹿云现在判定即使凤凰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她也是个兼职骗子，谁说大夫和骗子这两种身份设定不能由一个人完成呢。
“没错！”凤凰回答的理直气壮。
鹿云听得直咧嘴，她在心里悄悄把凤凰往黑名单列表上挪了挪。
凤凰瞧着鹿云像咸鱼一样的表情，有点生气了，于是说：“神是万能的，你没听过这句话？”
鹿云点了点头，她是听过，但她还是坚定的认为凤凰是个大骗子，这会儿竟然开始向她布道了，于是凤凰的名字又往黑名单上跃进了一大步。
凤凰进入布道状态，口气温柔慈爱多了，鹿云打了个冷颤，她明白按照常识表明，凤凰这是被巫医大神上身了，老天呀，赶紧拯救这个疯魔了的灵魂吧。
凤凰靠在柜子上，舒坦地继续说：“神嘛，这种生物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只要心中有了神，集中注意力总能感知到神的指引，哪怕吃饭吃出一粒沙能有可能是神颁下的神谕。”凤凰熟练地摆出一套很玄乎的身姿，用优雅神秘的手势指向鹿云眉心前：“老天爷，万福！巫医大神，与你同在。”
“额……”鹿云被唬得一愣，旋即歪了歪嘴角，她也用凉凉的口气问了句：“巫医大神……就是希波克拉底大人和南丁格尔圣母么？”
凤凰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下，很肯定地说：“应该不是。”
瞧瞧吧，骗子的最高境界是把自己也骗进去了，鹿云顺着凤凰需要的表情摆出一脸神往：“那巫医大神长什么样子？”
凤凰一秒恢复正常，一个白眼甩过去，“我哪知道！”
“额！”鹿云被凤凰生硬的语气噎着了。
“不过，有人见过……”凤凰补了一句。
“这……”
凤凰一边回忆一边跟鹿云说：“好几个月前，有个痊愈的病患拉着我痛哭流涕，说他看见巫医大神显圣了，我的天呢，我都不知道长啥样的东西，他竟然看见了。唉，听他唠叨了半天，我差点都信了。”
“……”什么鬼，鹿云仔细瞅了瞅凤凰的表情，看样子凤凰根本没被巫医大神上身啊，刚才就是为了唬她玩么？
凤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有些小得意：“多亏了他，我当场收割了五十几铁杆巫医信徒……”
“你也不能打着巫医大神的旗号骗人啊！”鹿云说。
“哪有！”凤凰一瞪眼，“因为他我还认真思考了一下神学这回事，要知道对这方面我完全不熟悉。”
“是后悔，穿来前学的不是神学专业么……”
“才不是。”凤凰挺认真，“你不觉得人会自发强化某种意向么？”
“比如？”
“比如，你给他一个巫医大神的概念，他就会不断替大神强化出更具想的形象。于是巫医大神就真的对他产生了作用。”
“若要一个神强大，就要不断供奉它，若要使一个神法力消失，就要禁掉它的名字。”凤凰的眼睛亮亮的，她一把拉住鹿云的手有些激动地说：“你品品，是不是很有道理呢？”
“……”鹿云无语，她感觉凤凰要朝职业神棍进化了，她得把凤凰从歧途上拉回来，于是赶忙问道：“可是，这跟治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精神安慰剂也是治疗的重要一环。”凤凰说，“你别忘了这是个没有心理医生，也没有精神科医生的世界。”
“这……”
瞧着鹿云一脸懵懂的样子，凤凰作了个手势接着说：“比如一个人做了不可描述的亏心事，老觉得有鬼骚扰他，求到咱家，咱就给他作法，然后告诉他，咱的巫医大神，比缠着他的恶鬼厉害多了，大神勾勾小手，恶鬼马上灰飞烟灭。”凤凰有点得意，“你看，他回到家肯定能踏实的睡觉了，这睡眠质量得到了保证，他要本来没啥大病过不了几天一定会满面红光活蹦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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