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途何处崎岖路,
生平何曾在乎?
惟愿白首不相离,
刹那芳华,英雄绝路。
何须援引三生谱,
江湖因缘自固。
冲霄一梦黄粱付,
莫谈怨愤,
离殇不诉。
——白玉堂批命(某雅拙作)
士气受损,历来为兵家大忌。
齐鲁之战,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古训流传,并非杜撰。
两军对垒,失了士气,无异寻死。
此战容不得失败,败则天纲倾颓,天下大势就此搅碎,黎民祸乱,苍生受累。
展昭并不擅长鼓舞人心,却终究到了这不得不为之时。
苏轼受命留营,各营游走,作劝。
展昭却带着一队见过血火并且无恙的兵士,悄然离营。
夜幕下,襄阳王麾下兵士所驻之地仍旧一片煌煌,火把燃得极旺,堆出冲天的火光。
只有一处,并没有围拢着如此紧密的火把,反而是巡逻的小队十分勤快地来回。
展昭要取的,正是那处。
——粮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且若天降紫雷引燃粮仓,与他禁军无关,唯天罚而已。
站在粮仓附近一处阴影中,展昭一身墨蓝长衣融进风里,夹了些奇异低语。
右手两指并起,扬天一指——雷动九天(仙三雷系最终法术,群杀)。
一片紫雷落下,争先恐后,直劈粮仓。
小队中其他人借着那极亮的一瞬,按照之前的部署站位将火把投向那方向后迅速撤离。
粮仓外,紫雷所指之地,火光冲天而起!
禁军岗哨望见襄阳军方粮仓大火,疾奏全军。
三军士气大阵。
苏轼望着远处浓烟,再看看这些振奋起来的兵士,想想展昭这前后的布置,不觉间有些佩服。
留自己这擅长于文的在营中游说,以言语暗示;而展昭则先引雷,为对方扣了个“不容于天”的大帽子,又接着雷落之阵毁人视线之时叫兵士趁乱点火,叫所有人都以为那真是天罚所致的失火。一方是否受命于天尚且不明,但是另一方不容于天已为可知,己方兵士以为受命于天,士气自然大振。
而那之前所布的站列方位,又保证了己方那一队兵士即使在那雷光落下有一瞬间的失明之际仍能准确命中目标并迅速撤离;对方因为那一瞬间的目盲自然看不见火源从何而来,而这番并算不得动手的潜行交锋于仁义无伤却断了敌方军粮,又借着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作,给了敌人对己方实力的恐惧,乱了敌方军心。
此计甚妙。
苏轼忽然有个想法:莫非展昭此人,生来就是个将才也说不定。
只不过……
便是将才,亦不会是个杀将罢了。
展昭这个人,苏轼曾听传言描述是个温文君子,苏子瞻却从以前就觉得这词用在武将身上颇为讽刺。温文用于文人尚且可算仁人风骨,放在武者身上,便是优柔寡断不敢见血的怯懦。而君子……呵,杀人武者,谈何君子?
但在御书房密室之中那第一次见面,苏轼忽然就觉得,这词用在展昭身上,或许再合适不过也说不定。不是怯懦,没有讽刺,而是一种经过淬炼后归于最初的纯澈。
赤子心境,怕就是说的这般。
赤子单纯。纯善,亦纯恶;纯悯,亦纯杀。
南侠展昭,并不是个没杀过人的,但也绝非恶徒。
杀是为了不杀,以杀止杀。
以暴制暴或许并非展昭所愿,但是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事在没有力量的情况下,在没有暴力压制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聚伙的恶徒,不铲除,就会有更多人受了这恶徒们的劫难,就会有更多的人经受不白之灾。
战,是为了不战。
次战亦是。
苏轼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这一场国内的两方的权力争斗,展昭知道这万民躲不开,所以开战。但是这一战,绝不仅仅是为了战,为了杀灭敌军。
敌军……所谓的敌军,在这土地上,也不过是这江山之内的百姓罢了。
所以展昭即使示威,也没有选择伤人——能引落雷又能如此精准,若是落在兵营或是落在主将营又会如何?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展昭……展将军,我苏子瞻,承认你这个人了。
或许你的理念尚且不在我所能理解接受的范围内,但是……你那为了万民的心,我苏子瞻,从心底敬佩,并自此誓言追随,直到,我找到真正只属于我的路的那一天,我会再度审视你,作出新的选择。
我苏轼,就此,立誓。
上了六层,白玉堂看着这弥漫的雾气,撇撇嘴。
——又是攻心的幻觉……这一会又是什么?真是烦得很呐……
雾气隐约勾勒出一些线条,微微青碧的水面,淡淡的水波……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这是……陷空岛!
小船转过一个弯,已经到了船坞。
白玉堂提气上岛。
又是一个中秋要到,真不知道那猫怎样了,是不是又和芸瑞玩儿的太晚睡起了懒觉?
那猫早他几天上岛,说是先生放了芸瑞来岛上和长辈过节,白天江宁婆婆霸着芸瑞不撒手,这猫却不得不在每天入夜陪那精力过剩的小崽子玩闹,一天天过的虽是开心,却也算的心力交瘁。
那猫啊……
白玉堂嘴角勾出一抹笑,步子越见轻快。
不知何时天已经暗了……嘛,是上岛时候就傍晚了吧?
白玉堂晃晃头,决定不去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运起身法,冲往聚义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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