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羊快走,很快身体就暖和了起来,足下发热,把羽绒服的帽子也揭下了。
她忽然很想吃冰淇淋。
非常的想。
是谁对她说过,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在冬天吃冰淇淋?
骆羊加快了速度,去了小区里的便利店,冰柜旁巡视一圈,要了一盒八喜的草莓味。
买完单,她站在垃圾桶边把勺子的外包装撕了,正一脚跨出门外,迎面就进来一个人。
这人个子很高,她正面大概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器宇轩昂,肩宽腿长。
但这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薛烬?”骆羊嘴巴里含着一口冰淇淋,她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傻傻的确认。
薛烬的嘴边很明显的淤青了一块,有血凝结在上面,看上去有一丝狼狈,他轻轻了恩了一声。
……
薛烬今晚是回了薛宅的。
这两年他跟薛峰的关系比起学生时代好了不少,其中虽然有薛峰渐渐老了的原因,但更多也是因为薛烬如今事业有成,薛峰无话可说的成分在其中。
当年,他高中毕业后既没有选择第一学府,也拒绝了薛峰让他出国留学的请求,不听任何人的劝解,留在了溪城念了司法的时候,薛峰恨不得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还是他的爷爷奶奶出面,才平息了这场父子间没有硝烟的战争。
大学期间,他们也很少碰头,只在必要的场合,似乎在争比谁更倔强。
显然,薛烬赢了。
但他这人,说要做一件事,就必然会做好,就比如现在,他要从事在司法相关的事业,不过两三年功夫,已经成为本城首屈一指的律师,多少人在后面排着队请他帮忙,就连电视台也不止一次的邀请他作为某个节目的法律顾问。
他正处于人生巅峰。
这令薛峰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那样张狂,几近目中无人,但他并没有做好一个父亲。
薛峰看薛烬回家,心底里还是挺高兴的。
谁知道他一回家就简洁明了的说自己打算结婚,而对象是骆羊。
骆羊是谁,薛峰不可能不知道。
骆羊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的女儿,虽然她们早已离开了自己。
薛峰不可置信,心中有狂喜,一瞬间又幻化为很多种情绪,他想问清楚来龙去脉,又不知从何问起。
薛烬则淡然的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杨晓清已经死了。”
薛峰心头巨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他一拳挥向了薛烬:“你在乱说什么!”
薛烬挨了一拳头,也只是淡淡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他的目光中有轻视、有同情,还有说出的复杂,而他只是重复了一遍:“杨阿姨已经去世了,6年前就去世了。”
其实自从那天薛烬跟着骆羊却发觉她去了宝塔山祭祀的时候,他就发现杨晓清去世了。
她和她的丈夫葬在一起,这对薛峰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
薛烬没明白怎么好好一个人说不在就不在了,心中却有一种隐隐要冲破一切真相的念头在跃动。
他找人好好的调查了一番,终于水落石出。
那么老套的理由,6年的远走天涯,即便如今重逢了,骆羊仍然不肯接受他,明明眼神中还有着满满的爱的原因……
都明了了。
那个叫做淋巴管肌瘤病的东西,对女性后代有一定的遗传性,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疾病,一旦发病,患者会很痛苦。
那个叫杨晓清的,曾经在他的生命中短暂扮演过母亲一角的女人或许就是在这种痛苦中过世的。
薛烬有些难受。
而现在,骆羊或许每时每刻都或许会遗传这种毛病的忐忑中度日,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并且,她不得不远离自己最爱的人,只是怕日后会给他带来负担。
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她也不愿让他承受。
这是他此生能感受到的,唯一且厚重的爱。
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薛峰,他想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薛峰最后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座椅上,他这么多年的牵挂,不再婚的理由,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一瞬间,他仿佛就真正老去了。
薛烬多少有些于心不忍,然后涩然道:“爸,我跟你不一样。主动权在我的手上,我会保证让小羊幸福,不会让她再消失在我的面前。”
良久,薛峰摆了摆手:“去吧,是我太粗钝,要是我稍微跟紧一点,不被该死的自尊心作祟,或许她们母女至今还好好的……你去找她,只要小羊愿意,她就是我们薛家的儿媳。”
薛烬轻轻的扯了扯嘴唇。
不管她是不是薛家的儿媳,她都一定是,薛烬唯一的女人。
他从薛宅出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车子在大街上随意溜达,不知怎么的就开到了她的住宅小区。
他与保安门卫都熟悉,把车停下后,才想到自己脸上始终不好看,想着去便利店买个创可贴贴上,再去她楼下坐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没想到,老天爷对他不赖,竟让他在这里遇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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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烬被邀请上来坐了坐。
其实是因为他的模样确实狼狈,又对着骆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骆羊头脑一热,把他带回了家。
薛烬虽然没承认,可骆羊知道他没吃东西,她把他的羊绒外套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说把手里的创可贴扔给他:“自己贴吧。火锅已经凉了,我给你热个饭,你将就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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