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燕乙挥了挥手，一甩大袖，回了逍遥殿。
下方众多弟子零零散散的回了各自的地方，浪荡峰重归宁静，逍遥散人望着衣袂翻飞的燕乙，苦涩一笑，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望着天空发愣的龙辰，没有去打扰，而是回了屋子。
之前还在念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龙辰被一股热浪灼的回过了神，面前站着逍遥散人双手撑天，结成了一个光罩，不断有弟子涌进光罩内，天空逐渐蔓延着三道光幕将热浪隔开。
就在离龙辰不足十丈的地方，龙辰亲眼看到三个弟子化作了一堆白灰。龙辰抬头望向天空被困住的朱鹃，脑海中那张因为失去孩子而伤痛欲绝的脸变成了一张视无辜生命为草菅的脸。
“过了么？”锐鳞问。
龙辰沉默，许久，“不知道。”
“没过，她的火雀死了，她疯癫如此，为了复仇杀了几个根本不相干的弟子，你看到那几个弟子临死前那张惊恐的脸了么？
他们死的时候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他们根本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这么死了，火雀是那长老的心头肉，火雀死了她会心疼，那这几个弟子死了他们的父母会不会心疼。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们死了他们的父母能做什么？他们的父母只不过是俗世里的市井小民，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来报仇，结果是什么？死一家而已。
对于护派长老那个层次的人来说，人命根本不算什么，在他们眼里，他们只有自己，他们要活着，就得踩着别人的尸首一步一步往上走。
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无需仁慈，更没有你说的什么我们做过了，我们做的一点都不过，既然你走上了修行这条路就要狠下心来，不然你只是别人脚下的尸首而已。”
龙辰望着天空，还是沉默。
“我问你，你杀过人没？”
“杀过。”
“为什么杀人？”
“我不杀他他们就要杀我。”
“所有人都要杀你吗？”锐鳞紧追着问。
龙辰愣了一下。
“就说食人一脉，你跟他们讲道理讲得通吗？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根本不认识！但刚一见面就要杀你，食人一脉来寻仇你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杀了来杀你的人，你敢说这些人里没有不知情的？你杀得他们所有人里，有仇的，无辜的，他们都是你的垫脚石，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
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
“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真的么？”龙辰低喃。
“只要你足够强，对错就由你来定！”锐鳞补充道。
“足够强，我来定。”龙辰嘴里不住嘀咕着锐鳞所说的话。
“说到食人一脉，我这两天总有种不好的感觉，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我们还是趁早去一趟化龙池。
待会儿给逍遥散人说一声，明日就出发吧，不要拖太久了，你已经好久没有修炼了，照你这个进度，没到仙月帝国见到龙老怪就死僵了。”
“化龙池离这里多远？”
“百八十里吧，当初在这一块儿游山玩水时碰巧见到有人在争，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了。按理说这么些年了就是一群猪去也该有成功的。”
“你在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化龙池的由来吧。”
“灵兽返祖，原来的皮囊丢落在一方池水中化成灵力让后辈汲取。你刚才的意思是说如果有灵兽返祖成功里面的灵力就会变多？”
“嗯，人妖两族各自占有那里一百年，一百年后会交接给对方，这是很多年前死了无数人妖二族才争出来的结果，也不知道现在是人族还是妖族执掌化龙池。”
“不管那么多，去了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锐鳞无所谓道。
龙辰转身进了逍遥散人在的屋子。
“有事吗？”逍遥散人看着龙辰问道。
“我想去一趟化龙池。”
“化龙池？去那里干什么？”逍遥散人不由问道。
“炼体，重铸凝丹。”
逍遥散人略作思索，随后一拍大腿，懊恼道：“哎呀，我咋就没想到这儿呢，要是早点想到就不用在那臭哄哄的破地方待一晚上了。”
逍遥殿，燕乙闭眼盘坐在蒲团之上，大殿内落针可闻，但这静谧之下不知涌动着怎样的波涛。
燕乙睁眼，目光所及，正是浪荡峰的方向，“师弟，师尊留给你的东西你还有什么隐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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