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没有觉得诧异，他确实一眼就能辨认出那天去赴约的人不是她，尽管那天的人表现得无可挑剔。但就是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他又说不上来。他感到很可耻，只是当年见过一面，就能辨别出她与另一个长得几乎的人，估计有的人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也做不到。
“我想已经有人告诉过你了，况且我早上已经提醒过你，不是吗？”慕北干脆开门见山地说，他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名悦微微一惊，他早上的话她没有过多的思考，原来是那天他与姐姐见面，想要跟她交往的事情。看来姐姐的判断果然没有错，他竟然分辨得出来她们姐妹。她昨天还一直惦着那件事，觉得荒唐，想找他说清楚，现在他主动提出了，她再省了再打电话去问，于是说：“我想，慕先生这么出色，还怕找不到对象？”
慕北听了，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心中有些失落。一开始他本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无非是好奇，现在却有一丝的不甘心。尤其，他想起了刚刚的那个男人：“那么他呢？你会考虑吗？”
“谁？”名悦一直不习惯他半截的提问，与这样的人交流实在需要一些智商，她悟性不够高，因此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哦，刚刚门口见的那位先生。”他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名悦明白过来，缓缓说：“兴许会，也不一定。”
慕北自嘲一笑：“看来我是比不上那位先生。”
“慕先生多虑了，人各有志，不是随便可以比的，况且，性质不一样。”名悦听他这样说，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感觉，暧昧不清一般。
哦，性质不一样，当然不一样。慕北想。回胜就是对这样一个人恋恋不忘长达八年？他想不通，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为她感到愤怒。她不值得，她虚伪，冷血，自私，没有什么是他认为可取的地方。
可是他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拔腿就走，远远的避开她？为什么还有一丝奢念，希望她能够良心发现去开导回胜？大概是回胜过得太苦了，让他不忍心看。
正当慕北想说些什么，名悦的电话又来了。“王老板，我说过会考虑，但没有说立刻回答您。”名悦的声音很理智，仿佛真的只是她的一个客户。
那边又说了什么，慕北没听清楚。
名悦继续说：“我知道贵公司信誉好，但信誉不能当饭吃，您得给我们一条活路啊！您只要考虑一下我们的难处，价钱都好说，您的要求如果合情合礼，折扣也没有问题。”她正说着，电话突然断了。原来手机没电了。她没想什么，用座机拨了一串号码，可电话占线，只得挂断。见慕北还在，她觉得尴尬，她确实没什么手腕，常常会吃一些客户的闭门羹。
“让你见笑了。”名悦无奈地说。
慕北突然觉得尴尬，看来那个人真的只是她的客户，只是他多想了。他刚刚的想法令他无地自容。生意方面，她确实不够精明，出乎他的意料。但他的心中却好受多了。她说性质不一样，果真不一样。
“他们要订员工餐？”他忍不住问。
名悦有些垂头丧气，点了点头，一个早上下来还没谈好，她可累坏了。
“谈生意也是一门艺术，有门道的，急不得，他们是在探你的口风，既然打电话过来了，他们很有可能会同意。你没有必要降低自己的标准，损失了自己，却照顾了别人，对饭店的影响也不利。商场就是战场，这是他们的伏击战，谁不想多赚钱？”慕北不经意地说。他没有料到自己可以这样轻松地和她说话，皆出自内心，只是为了安慰她。他被自己的做法也吓了一跳。
名悦亦是诧异，这是她唯一听过的不带刺的他说的话。便想，这个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谢谢，这方面确实得向慕董学习。”她抿嘴笑了笑。
慕北第一次见她这样笑，不是敷衍，有些羞涩却又很真诚。她的眼睛很大，很明亮。他挠了挠头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名悦见他的样子更是想笑，感觉怪怪的，有些孩子气。
慕北愣了一下，突然问：“有没有打算扩大华歆的业务。”
由于没有什么前兆，名悦只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是说亦凯也需要订员工餐。”慕北解释。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想起来公司上一期的合同还未到期。看了她一眼，突然希望她拒绝自己那个愚蠢的提议。
名悦倒是没有为难他，为他找了一个台阶：“你开玩笑的吧。亦凯是每年夏季度签售合同，合同期为一年，明年的夏季度才另外签售。我想亦凯不会在这个经济低迷的时候毁约的。况且，目前我还没有打算过大华歆的业务。”
“你对亦凯很了解？”慕北不可否认她说的都对。
“我一直感激亦凯。”名悦说得很轻，并不是说给他听，而是说给自己听。
窗户开得很大，风一吹，将她的话吹散了，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心中却希望他没有听到，她不愿意解释太多。从前的事，她都已不想再提，也不想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慕北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刚入冬，名悦趁着李施休假，拉着她去逛街。名悦很怕冷，冬天的时候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名远还常笑她是属猫的。她这次出来就是为了买几件御寒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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