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知道，这个时代，大家都很淳朴，战争的阴霾才离去不久，神州国内基本是小本经营的熟人经济，外国那些商家也暂时还没有染指这里。
所以，现代的营销手段才会显得如此“恶毒”。
在汪经理去“祸害”他的同事时，白杨已经在任长秋的办公室写好了一些简单的销售策略。
对于这些扑克牌能否魅惑到普罗大众，看汪经理的反应就知道。
白杨需要操心是销售渠道。
现在厂房里有大概七十五万套扑克牌，这原本是对面那个游戏公司准备配套游戏赠送，销往全国的量。
毕竟按照丽达大崩溃之前的游戏业界状况，七十五万套卡带想卖完那是很简单的，可没有人想到这一波冲击，让厂商的游戏都烂在了手里。
没有了游戏公司的销售渠道，任长秋的印刷厂实际上只能联系江城本地的一些出版社，书店，商场等。
这年头，谁家里没放着一两副扑克牌或者一套麻将，神州又没有赌场，扑克牌的需求量并不大。
正常情况下，除非现在哪个富二代老板对着全世界的人宣布江城即将变成决斗都市，大家都用斗地主来决出决斗王，否则想要让这座城市的人消化完这么多扑克牌是不可能的。
这就需要一点点营销手段了。
在人均收入七千，中位数五千多的江城，二十块的扑克牌并不算便宜，指望普通人去为了全收集而购买不太现实，就连月入八千多的汪经理都没办法一次来个一百抽，这七十五万套至少得一千五百万才能吃下来。
但若是只在有钱人之中流传，又未免太曲高和寡，简单来说，就是没有装逼感。
有钱人买这种东西收藏，多半也不是看中什么艺术价值，更多的是拿来装逼，因此，名气越大的东西，他们越喜欢。
当然也有一些有钱人的确是有素养有追求的，但在神州，十年前还是战争时期，哪来的绵延几十年的家族企业，现在有钱的那些，都是这十年期间发家的暴发户。
和国外那些正儿八经传承了几代人的富商家族，的确有差距，神州的商人们也热衷于购买各种文化产品，展现自己的文化素养。
所以白杨的营销方案就很明显了。
打响扑克牌在普通人之中的名气，在社会上形成收集卡牌的风气，让有钱人来当最后的韭菜。
与其千方百计从普通人手里搜刮那一星半点儿，不如直接从有钱人那边明抢。
四舍五入一下，白杨也算劫富济贫了。
刚刚写完方案，他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像是来了很多人。
从办公室的窗户探头，白杨看到，汪经理身边带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银行职员，站在印刷厂门外，像是等待着进入动物园春游的小学生一般跃跃欲试。
“都别急，别急，一个个来。”
任长秋虽然表情严肃，但看得出来还挺高兴的，他吆喝着，让这些银行员工排队购买。
第一个年轻人首先掏钱买了五盒，盒子刚拿到手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撕开外包装，确认自己抽到的。
“到旁边去开，别挡着后面的人。”
任长秋只能让他们到另一边去享受开盲盒的乐趣。
一时间，清晨的印刷厂，惊呼声此起彼伏。
“卧槽，我五张都不一样！”
“啊，我TM三张重复的！”
“你这张重复的我正好没有，咱俩换一换？”
“坏了，我应该先上一炷香再来。”
那几人就像是刚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般，拿着自己开到的卡牌兴奋地交流着，还时不时又过来排队，购买更多的扑克牌。
“你们扑克牌也别乱丢啊，都收好了。”
任长秋看着他们拿了里面有画作的卡牌之后就把其他的扑克牌塞进盒子里乱丢的模样，出声提醒道。
“闭嘴，你只管收钱就是了。”
一个小年轻很焦急地说道，他恨不得将自己的钱包塞到任长秋手里，只为了能尽快拿到更多的扑克牌。
任长秋也没和他们计较，将几盒扑克牌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那小年轻拿到扑克牌，立刻将其拆开，熟练地往牌盒里一摸，却感觉手感不对劲。
“嗯？”
他将其中的卡牌取出来，却发现这张卡牌有点儿不一样。
虽然是他抽重复了的卡面，可这张卡上分明有一层闪闪发亮的薄膜。
这层薄膜映照着晨曦，显出璀璨迷离的光彩，让画面中的女子更加熠熠生辉，令人迷恋。
“这是什么？”
“你这个怎么这么闪？”
“太帅了吧！”
“为什么我的不闪，这是什么差别？”
几个银行职员立刻凑了过来，满眼的好奇与激动。
“这个是闪卡。”
白杨这时候已经来到了任长秋身后，他出声解释道。
“这些闪卡是经过了特殊加工的，更加稀有。”
听到白杨的解释，众人的眼神里都显出了狂热的神色。
那小年轻顿时有些坐立不安的态势。
“你们别这么看我，我是运气好，你们也去抽，也能抽到的。”
他急忙把其他人往任长秋的方向推。
一群人立刻又开始买买买，抽抽抽，直到钱包里最后一张钞票都被榨干，他们也没能再开到一张闪卡，甚至连抽得最多的，经过交换之后也不过收集了二十张。
“一分钱都没有了。”
“我连今晚吃饭的钱都不剩了。”
“别说晚饭了，我明天中午的午饭都要靠你们了。”
“那我得赶快再买一盒，本来还留着二十块吃饭的，可不能给你们糟蹋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发现自己都已经被掏空了。
看着手里的卡牌，汪经理忽然有一种空虚的感觉。
这就像男人都有的贤者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男人的思维都会变得极为敏锐，视野开阔，从宇宙的诞生，生命的意义，到基于贝叶斯估计特征分布融合的目标分类方法，都是他们思绪笼罩的范畴。
“我怎么就花了这么多钱买这些呢。”
他不禁感到一阵后悔。
“老汪，你的钱没有消失。”
这时，一旁的同伴手里拿着好几张卡牌，语重心长地对汪经理说道。
“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的身边。”
“对啊老汪，想想你吃的东西，第二天也被拉了出去，而这些扑克牌却能陪你几十年，这么一想，是不是很划算？”
又有人补充道。
汪经理仔细一琢磨，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又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这时，白杨看着已经弹尽粮绝的银行职员们，开口说道。
“其实没有钱买扑克牌了也没关系，你看我们这里堆积了这么多的牌都卖不掉，所以准备弄个促销活动。”
听到促销活动，所有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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