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那张冷脸上闪现过一抹自嘲神色：“它是真的对吧？”
潘天阳点了点头：“满绿玻璃种翡翠，仅次于帝王绿，这种规格的满绿玻璃种翡翠蛋面，一颗十万到三十万，五颗五十万到一百五十万。
紫水晶号称水晶之王，象征烂漫……这个规格五千一颗，六颗三万。
18k铂金链子两千五左右，但可以略过不提。
没有品牌溢价。
材料加上工价，估价在五十五万到一百六十万之间！”
女子呵了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千块钱买的！”
潘天阳笑了：“为什么不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遇到真心中意宝友的有实力男人，正好又是做这一行的，象征性的收您一千块钱，是怕送您、您不收！
讲真的，如果人家还在，又没结婚，还不是特别对不起观众，而恰好宝友还有联系方式，可以发展一下……”
“人不差的，只是当时我觉得他坑我，心里价位四五百，回家之后就拉黑再删除了。第二天他还来找过我，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当时我没搭理他……”
潘天阳本想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放下矜持和面子，找回去就是了。
不料女子后面的话，让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免得祸害了那位有心人，也彻底断了收集灵性制仕女图的心思。
真要卖去那边，还不得闹出事情来，砸了招牌啊？
人一旦没了念想，就会变得中正平和。
潘天阳也不例外。
眼下，就当是在听一乐子：“然后呢？”
女子叹息了一声：“早段时间，我知道了这个手链的价值，就去找他了。结果，那天人家刚好结婚……”
潘天阳暗道了一声好悬。
却挤出来满脸遗憾：“这就没法子了，万般皆是命！”
“我打算把它卖了，你这里……”
“五十五万。”
女子对这个价格显然不太满意，提出主张：“你不是估价五十五到一百六十万吗？我们折中一下，一百万行不行？”
潘天阳直接摇头：“一百六十万是市面上能卖出的最高价，我从供货商哪里拿只要五十五万，没道理给您一百万！”
女子呵了一声：“我了解过，一家供货商，一年时间里能遇到一次这种好料子，都算提前过年了。
就算有，你想进货也不一定轮得上，无数大珠宝商客户还在前面排队……”
潘天阳笑呵呵说道：“看样子宝友已经钻进这一行了，连这些内幕都了若指掌。”
但随即话锋一转：“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问过很多家了，他们开出的价格应该只有五十五万的三分之二对吗？”
女子冷声道：“我知道你们的行规，那种价格我不可能会出手。”
这是气急败坏了吗？
潘天阳暗暗摇头：“如果宝友您期待卖一百万，建议走拍卖！”
鉴宝斋的利润只有本价的一半，五十五万拿货最高才卖八十五万，一百万拿货得买一百五十万。
这个价格只有拍卖行能拍那么高。
刨除高昂的手续费等等，到手才一百一十万左右，忙活个把月赚十万，有病吧？
有那功夫，两三个下午不睡觉，给人鉴定就赚出来了！
“八十万！”
“五十五万，多一分都不要！”
“七十五万……”
面对女子放弃拍卖渠道，硬卖高价的行为，潘天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宝友，您这是已经上过拍，流拍了对吗？按道理说，不应该才对，最不济破七一点问题没有，你定的红标？”
女子抿嘴没吭声。
但……答案也已经不言而喻了。
怀揣着一百六十万的期待上拍，红标，结果没拍到预期的价格，不甘心出手，强制流拍。
虽然这种情况下手续费能便宜不少，但也属于平白砸了十来万进去。
甚至……
潘天阳瞅着这位‘心比天高，运比纸薄’女子：“如果我没猜错，当时上拍价应该达到了一百五十万以上对吧？”
女子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潘天阳也没客气，直言不讳道：“这是一个能让拍卖行将您纳入黑名单的价格，人家觉得您这是有毛病，伺候您纯属浪费感情！”
很不幸，拍卖行也有黑名单，整个行业共享信息。
就跟车险一样，出了问题下一年的保单价，整个行业都会提价那种。
这串满绿玻璃种手串，如今整个拍卖行业都不再受理，等于断绝了走拍卖的可能性。
按照大珠宝商散货按半价收购的行规，也就他这种店铺良心一点，能开到三分之二的进货价。
思绪飞转间，里头的前因后果，全都被潘天阳分析得无比透彻：“最后一次开价五十五万，下次报价就只开五十万了！”
女子眼中闪过一道惊慌：“成交！”
……
十多分钟后，潘天阳给这条已经被特殊手段清洁过的手链，选了个托，配一个精美的檀木珠宝盒子，摆进了珠宝区高货柜台里。
包括一张刚刚制作出来，还带着余热的鉴宝斋专属证书。
这件东西，差不多可以算是鉴宝斋珠宝区镇区之宝了。
搁在万元高货柜台里，可谓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没办法，就如那位女子所说，这种高货原料，在原料商哪里排队一万年，都轮不到鉴宝斋这种‘小’店。
各种大珠宝商，早就将高货原料瓜分殆尽，不存在旁落的可能性。
余下的来路只有三种：亲自去赌石、散户赌石、散户成品卖家。
其中散户赌石出货的去路，绝大部分都会流入原料商手里。
他们会派驻业务人员，时时常驻切割场地，关注那些切货的散户，但凡出来点好东西，大多会当场连哄带骗收走。
只有真正懂行的，或是藏家，才有可能从中突围。
但……
这种比例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出货时也是成品，基本都是跨界发展，囊括了原料到珠宝商的一系列领域，自成一系。
女子属于第三种，这种也是潘天阳的唯一货源渠道。
至于亲自去赌石……
赌石是不可能赌石的，永远不会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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